楚眠侧着脸趴在枕头上, 手掌抚摸自己脖子上的fiona,小声问它:“你说他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楚眠就意识到这句话在偌大的房间里有多么突兀, 于是他连忙对着fiona改口:“算了,你别说了。”
空气中那股无人回应的冷清感加重了此时的尴尬。
楚眠也觉得为难,他知道自己的积极情绪不能只依靠跟于燃相处, 可当下他就是对其他事物提不起兴趣, 心头能挂念的事全被对方的上线提醒占据。
早知如此, 自己那天就不该听于燃的话把他设为“特别关心”, 现在果然特别关心了。
楚眠轻轻把fiona从颈部摘下,放一旁安抚,好让自己呼吸更加顺畅。指腹擦过白蛇鳞片的触感会让他更加镇静,于是就清晰地感觉到时间更加漫长。
他皱起眉头,不愿承认自己现在是特意等待于燃,甚至等得不耐烦。
深呼吸后,楚眠索性拿起手机把于燃的“特别关心”功能取消了,仿佛这样就能解决一桩麻烦。这下他感觉轻松了一些,趁还没后悔,赶紧闭上眼入睡。
睡着以后,手机短信和来电他都统统没听见,于燃在那边多尝试了几次,最后放弃了跟他联系。
“算了,你给他随便夹一个吧。”崔荷叼着奶茶吸管说,“不过前提是你夹得起来。”
于燃收起手机,拍着夹娃娃机胸有成竹道:“这有什么夹不起来的,你难道没听说过我在江湖上人尽皆知的称号?‘夹王之王’!整个容港,就没有我夹不住的!再松的钩子我都能给它夹紧咯!”
崔荷若有所思道:“听着像是形容你卖 y- in 很厉害。”
大年三十儿,崔荷想起自己还有好多电玩城的打折券没用,想喊几个朋友出来玩,但只有于燃有空。电玩城内有很多顾客光临,中学生居多,几排娃娃机非常抢手。有几台机器里都是生肖主题的玩偶,正好今年是蛇年,于燃觉得楚眠应该会喜欢。
崔荷以为于燃刚在吹嘘自己夹娃娃技术是在装逼,但几枚币扔下去,她就被于燃娴熟的c,ao作震慑住了:“你他妈还会甩钩呢?”
于燃为了掌握这个技巧,曾经苦练过两个月,而现在他却只是不屑地笑一声:“这是失传已久的‘流星白狼爪’而已,基本c,ao作,不足挂齿。”
一只青蛇玩偶很快就被铁钩撞下了架子,崔荷迫不及待地掏出来,对于燃刮目相看,“牛逼,你再把那个起司猫抓出来。”
只要目标体积不是太大,于燃基本上都能一次性成功,二十多个币花完,他们就在周围人的赞叹声中满载而归。
“你怎么回家?我坐地铁。”于燃问她。
崔荷抱着一堆玩偶扬起下巴,“我租了对面的快捷酒店。”
“啊?你不回家?”
“后天再回。”不等于燃好奇追问,崔荷就主动跟他解释,“我爸再婚的那天我就跟他说,以后凡是春节中秋之类的日子,我都去外面一个人过,已经连着两年这样了。”
感觉到她情绪很消沉,于燃自觉地不再多问,随后平静地说:“好巧,我爸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他们都各自找新的了。”
崔荷愣了一下,意外道:“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家庭幸福美满的……”
至少通过平日的状态来看,她觉得于燃从小是被关爱着长大的。
“嗯?我觉得现在也挺美满的啊。”于燃对父母之间破裂的关系不以为意,“他们不见面,那就可以不吵架,两个人都轻松。反正我爸还是我爸,我妈还是我妈。”
他轻描淡写地说完,冲崔荷笑了笑,提议道:“要不你现在去我家吃饭吧,我买了好多烟花,咱们天黑了一起出去放!”
崔荷有些犹豫,不想给他添麻烦。但于燃已经不由分说地推着她走向地铁站,还帮忙买了票。
于烬开门时,看到哥哥身边跟着个女孩,立马惊愕地瞪眼捂嘴,故意往后跌了好几步坐在地上。
“我弟。”于燃跟崔荷介绍,然后进门踢了男孩一脚,“去厨房,让妈多煮点饺子。”
李桂蓉倒是不意外,经历过于烬早恋请家长后,她对自己上高中的大儿子也没期待了。不过于燃很快就跟她解释崔荷只是普通朋友,又顺嘴简单提了家庭情况,李桂蓉这下放心,热情招待了女孩。
晚饭很丰盛,崔荷在长辈面前也没有拘谨,积极跟李桂蓉拉家常。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崔荷跟于燃兄弟俩人出门放烟花。
于燃随口问:“你去年也在酒店过年的?”
崔荷摇头,“去年楚眠邀请我去他爷爷奶奶家,他说他家过年时人多,不缺我一间房一碗饭。当时我心想反正楚眠家那么大,我应该添不了什么麻烦吧,所以就答应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c,ao,到了他家四合院我才知道,我不仅添不上麻烦,我估计他家都没人发现多了个人。”
于烬不由得惊叹一声,忙问于燃:“就是上次送你回来的哥哥吗?”
崔荷摇晃着手里的烟花木奉,又开口:“楚眠还说带我去领红包,我哪好意思要,谁知道他家给多少张钞票啊。后来我发现,楚眠他家压岁钱不是钱……”
她叹气一声:“是金条。”
不过这些崔荷倒能理解,真正动摇她价值观的是另一件事:“他家三十儿晚上在后院的大厅里办了个私人春晚,曲艺杂技相声小品应有尽有。我一转头,看见好几个明星跟我挨着坐,我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