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形能量将被迷雾笼罩的天空穿透,哪怕距离遥远,都能清晰看到迷雾下的一切。
莫天盘坐在飞舰中,身边就有一个窗户,透过那窗户,远远就能清晰的看到几千米之下的青山。
看到青山上那位身着朴素的女子,看着如普通农家妇人一样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女子。
那个身影仿若就在眼前,她的一颦一笑都如花般美丽。
紧闭的舱门突然敞开,一条无形力量构建的道路激射而来,莫天站起了身,缓步走出疾驰的飞舰,站立在虚空之上,而轴也顺势攀附到了他的肩膀之上。
“你好啊。”随着飞舰嗖的一声消失,仿若只是路过,莫天站在虚空上,目不斜视的看着下方,淡淡开口。
只不过他虽然看上去很镇静,声音很平淡,但却有着细微的颤抖。
堂堂异世魂皇,不曾低头,不惧生死。
此时此刻,居然这般。
千米距离,对于莫天来说不算长,对于准至尊肖炎卿来说,更是极短的距离。
但莫天没有狂奔,母亲也没有潸然泪下,似乎那种以往的思念,在见面的那一刻都随风飘荡,莫名的出现了疏离之感。
太久了,对于莫天来说,对于这具肉身的原先主人来说,母亲是什么?
完全没有概念。
而莫天也已经长大成人,不再嗷嗷待哺。
或者说,他已经成长到不需要任何人照顾的地步。
莫天站在虚空,感受着天地气流的涌动,感受着一览众山小的奇景,而那女子,却静静的待在原地,除了嘴角有着一丝满足笑容,似乎并不打算多做些什么。
“怎么说,你都应该邀请我吃个饭,唠家常。”不知过了多久,莫天开口,他身形一动,似乎并没有施展玄妙身法。
但下一刻,他便出现在女子面前,与她遥遥对立。
“走吧。”仅仅是两个字,平平淡淡的两个字,话语中有颤音。
一个至尊存在,一个活了几十上百年的存在,一个叱咤风云,鏖战九天的存在,见过无数生死的存在。
见到自己的儿子,自己的骨血,居然也颤抖了。
似乎有一种感情将一个绝强女子融化了。
一个为了孩子宁愿丧失修为的绝强强者,一个恢复修为没多久,却为了见儿子强行分魂前去一见的女子,做出这些决定的那一刻,她并不是一个强者,而是另一个角色,一个她似乎不太擅长,却甘愿为之付出所有的角色。
二人来到一座小院,莫天被安排到了住处,就此住了下来。
清晨,母亲在小院中浇水,摆弄盆栽,然后做饭。
而一夜未修炼,安稳睡了一夜的莫天,清早起来,就发现有人敲他的房门。
然后他应了一声,两个人就这样吃了一顿早饭。
早饭过去,那个女子在一边收拾,之后,她便去了不远处的街市,挎着装满的菜篮子匆匆赶回。
而她回来的时候,莫天正在打水,那见底的水缸已经满了,一处空地上的柴火都被劈碎了。
女子回归,将柴火送进厨房,然后坐在锅台上做饭:“你也老大不小了,母亲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孩子,你小的时候给你物色了一个,不过她在外历练,短时间内回不来,你也难得回来一趟,实在不行,就在外面自己谈吧,母亲相信你的眼光。”
锅盖掀开,一股蒸汽弥漫,将女子笼罩,女子拿着勺子盛了一勺汤,送到嘴边尝了一口,期间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话。
灶台下的莫天将柴火送进锅底,火焰闪烁,火势迅猛,仿若要将天地灼烧。
他失神的看着火焰,耳边传来絮絮叨叨的话,他时而有些烦躁,时而嘴角掩笑,时而爱答不理的说上几句,时而踱步而走,直到那个女子将饭菜送上桌,这才不情不愿的上桌吃饭。
如此还要承受女子不断的絮叨。
就这样一日过去,两日过去,三日过去,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差不多,但却有着别样的小趣味。
然后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都这般悄然过去。
两个月前,村东头那家人的儿媳妇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女子跑过去忙活,一天都在絮叨,说一些有的没的,但却没少做一顿饭给自己的孩子。
一个月前,一个孩童溺水死去了,女子坐在岸边,看着那哭泣的孩子父母,自己也在不断掉泪,当晚回去,此女守在莫天门前一夜,絮叨说个不停,让他不要乱跑,不要闯祸,还要他一直保证。
不久后,村里头来了一个武者,村里人称呼他为仙师,有孩童被看重有天赋,家里父母舍不得孩子,孩子不允,呜呜哭个不停。
然后孩子随武者离去,孩子进入了一个山门就被丢在了里面,这是一个势力亦或者是一个门派或者是一个学院。
孩子进入,要靠双手来获得食物,获得功法,获得资源,还要和别的同龄孩子竞争。
孩子累哭,被打败,突破失败,历练重伤,然后变强。
而留在村庄中的孩子父母,似乎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另一个孩子身上,偶尔他们唉声叹气,偶尔听说武者之路凶险,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这对父母除了更加宠溺另一个孩子,就不断打听消息。
有消息传来,他们的孩子身受重创,几欲垂死,父母痛哭。
又有消息传来,孩子伤势恢复,实力大进,父母欣慰露笑脸。
然后就是一个个消息,一个个孩童被带走,上演着不一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