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冷哼一声,驳斥道:“帮主大位,是极为慎重之事,既然帮主诚心征询咱们的意见,我看应该从长计议,岂可在一时间内做出决定!若依我办法,帮主休养恢复期间,先请李少侠代为掌管,待日后沈帮主恢复了身体,还是要出来主持大局。”
沈无惧听几人嚷嚷不绝,摇了摇头,对阿莹和白寒冰夫妇道:“你们怎么不说话?”阿莹苍白着脸低头不语,白寒冰夫妇看了看李玄,心道:“先前在河畔茅屋,燕无敌曾对李少侠表露出了惺惺相惜,极为喜爱的神色,但他对燕无敌那番盛情似乎并不看重......”沈无惧见如此吵嚷下去极难有结果,便道:“大伙儿且住吵嚷,咱们在此定下规矩吧。”诸人闻声,停止争论,俱望着沈无惧。沈无惧淡淡道:“我若活着,便还是帮主,但我若某天不慎身死,李少侠便是接任天神帮帮主的第一人选。”此言一出,诸人都dian头称是。在旁一直不语的唐冰闻听此言,道:“按说像我一个帮外之人不应该插言天神帮的事情,但沈帮主此言确实是个稳妥的办法......玄哥哥......你若再推辞,便是心下瞧不上天神帮帮主之位了。”
李玄没想到唐冰会怂恿自己答应,不悦道:“冰儿你倒多事了。”
阿莹听李玄唤唐冰为冰儿,身子一颤,猛地扬了扬头,苍白着脸色道:“爷爷,李少侠肯定是瞧不上我们已经破落下来的天神帮。我看您不用如此费神地极力劝他了!”
李玄听阿莹如此说,不知她是在激将自己,还是真有此意,心下略作犹豫后才诚恳道:“晚辈愿依沈前辈的意思。”沈无惧听了哈哈大笑,高兴地拍着李玄的肩膀道:“早该如此,早该如此了。”道人素风和书生肖中行见此,上前向沈无惧和李玄道贺,其余诸人见此事已定,也不便再抒己见,俱附和称赞。沈无惧心怀大畅,对诸人微笑道:“既然此事已决,你们就先下去休息吧。我与李少侠再说会儿话。”说着,拉着李玄的手往里屋走去。诸人闻言领命,各自去院中寻找落脚的房间。
风吹散乌云,天空露出了洁净的面庞。一丝光穿过远山厚重的脊背,渐次晕染着东方。
李玄被沈无惧拉着手,入了内屋,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不一会儿,姚子空搬了些柴火进来dian燃。沈无惧似乎心事很重,怔怔地望着吞吐闪烁的火焰,半晌才抬起头望着窗外渐渐散去的乌云,以及晨曦中散落进来的缕缕阳光,长长吁了口气,缓缓道:“这一夜折腾,可辛苦你了。”李玄听沈无惧中气不足,声音微有颤抖,凝神望去,见此时虽有薄薄的阳光照在他满是疲惫的脸上,却似乎难以温暖那颗世故沧桑的心,心下不由一酸,关切问道:“沈前辈先前力斗数人,才是辛苦。”顿了顿,又道:“要不您先休息一下,待天光大亮之后,我们再商量做出计较如何?”
沈无惧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李玄惊问道:“如何来不及了?”沈无惧微笑着叹道:“我怕自己即将油尽灯枯,若这时不将心中的话倾倒给你,恐怕要带进棺材了。”李玄闻言一怔,旋即感觉事态严重,隐隐觉得沈无惧之所以迫不及待的选定自己接任天神帮主,或许自感寿限将尽,慌忙道:“您莫说这样的话。让晚辈给您输些真气,安心静养后便会无恙。”
沈无惧叹息一声,道:“没用的。李少侠,我知你心中有许多疑惑,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事。若你还看重我先前当众的许诺,愿与老夫共话未来事,便应静心听我言语。”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无意中入了江湖,便应该明白这江湖到底是个什么样地方。嘿,江湖是什么?江湖不是阳春白雪,不是诗情画意,更不是简单的快意恩仇。江湖是一个匪夷所思,令人向往,但又令人畏惧的地方。在这里你要保证自己不受伤害,自己喜欢的人不受伤害,就必须有非同寻常的实力,否则不但没有了说话的权利,或许连坐立行走,默不作声的权利都会随时丢掉。在江湖不管你是谁,名字叫什么,只不过是一滴或干净或浑浊或透明或有色的水而已。你投身江湖,若不及时融入进去,便会被拍在礁石或被推到沙滩,终被无情的阳光流风晒干吹走,但若融入进去了,又开始身不由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前行,不断前行,像浮萍一样四处流浪,居无定所,直至找不到自己,淹没在汪洋中。”
李玄道:“既然这样,为何还有那么多人向往江湖,义无反顾走上这条不同寻常路呢?”
沈无惧道:“这就是江湖的可爱可怕之处。因为它总会令人惊喜,也会令人恐惧,但正是这喜中有忧,乐中带悲,无可预料,不可捉摸的路才会让人留恋与不舍。”顿了顿,又道:“我一直奇怪,为何近十几年来的江湖就像一个被人操纵的绞杀江湖英雄的诡异机器。嗯,每当江湖上有绝世英雄或者领袖样的人物出现时,就会有一件、十几件或上百件与之关联密切的怪事奇事发生。江湖上的怪事奇事发生了,这台看不见摸不着的诡异机器便开始运转,在其运转过程中,那些英雄样的和领袖般的人就会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