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莹没想到李玄会出来,闻声回头看了看他,见他只一个人过来,眼圈红了红,凄然道:“怎么只你一人?唐冰妹妹呢?”李玄道:“已经睡下了。”他缓缓地看了看别院门前原本浓密葱郁,如今却已残缺飘零的杂林,柔声道:“没想到沈前辈一世英雄,竟会如此而去。阿莹妹子,事已至此,你可要节哀。”阿莹闻言,不移不动,一双犹有泪痕的大眼睛望着李玄,良久才道:“我知人死不能复生。只是可惜爷爷平生之恨,到了临终,终究未能如愿。”长长叹息一声,突然问道:“李公子,我想爷爷临终前是有些糊涂了,他让你照顾我,你可莫放在心上......否则,唐姑娘......唉,不说这些了,不过光大天神帮的事却真的要麻烦你!”
李玄听阿莹提及唐冰,脸色微红,道:“你和沈前辈曾帮助过我,咱们不用客气。”
阿莹淡淡一笑道:“我爷爷有没有对你说别的未了之事?”
李玄凝神想了想,摇摇头道:“前辈没有明说,只是让我为他分忧。我想这其中之忧,除了替他手刃黑云逸,让我照顾好你外,还有......”说到这里,猛然想起沈无惧交给自己的三样东西,掏出来递给阿莹道:“这是沈前辈交给我的东西。”
阿莹不知何物,趁着月光仔细一看,不由泪流满面,哽咽道:“这是爷爷最心爱的三件事物,他......很信任你,是临终前交给你了么?”李玄dian头道:“正是。但我不知这三样东西各具何意。”阿莹伸手拿过木梳,忧伤道:“那夜天神帮突遭大变,黑云逸率领手下叛众四处放起火来。爷爷受了重伤,但仍要我去寻找苏姨,我岂肯丢下他!只得扶着他在混乱的火光中四下寻找。唉,但情势越来越危急,我和爷爷不敢再逗留,匆忙中,也只找到了这把木梳。”李玄闻言不由恍然道:“原来这是苏飞烟用过的木梳!”阿莹diandian头,又道:“爷爷总将这三样东西视若珍宝,从未拿给我看。我也是无意中见过这些东西。”她看了看那块铜牌又道:“这铜牌爷爷也曾交给我一块......”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块大小相同的铜牌。
李玄见阿莹手里的铜牌与沈无惧交给自己的铜牌无论尺寸,还是厚薄,丝毫不差。唯一不同的是一块精雕细琢着一只身形矫健,面目凶顽的燕子,另一块却雕刻着一幅古雅清幽的夜月山色图。两块铜牌为何图形不一样,大小却是一模一样呢?
阿莹见李玄一脸疑惑,知道沈无惧虽将铜牌交给了他,却没有告诉他铜牌的秘密。她心下犹豫,不知该不该如实相告,这铜牌里其实蕴含着天神帮藏宝图的秘密。
李玄见状,也不追问,只是柔声道:“阿莹妹子,这些东西是沈前辈临终前交给我的。现下,我就把它们交给你,就请你收好。”阿莹摇摇头,叹息道:“我不要。爷爷既然把这三样东西交给你,自有道理。更何况爷爷一直将这封信带在身边,却不曾给我看,定是有我不便知晓的事情。李公子,你还是收好吧,莫要辜负了爷爷的信任。”李玄见阿莹甚是坚决,叹息着道:“好吧。我先替你好好收着。待过些日子,天神帮复归强大,我一并将帮主位子及这些东西交给你,到时候你若再不收下,我便不答应了!”阿莹看着李玄坚毅的样子,微笑道:“你现在的神情,仍旧和小时候救我的样子一般无二。”李玄淡淡一笑道:“以前那些个旧事不值得再提。倒是早先你和沈前辈数次仗义援手救我性命,倒让我一直感激不尽呢!”
阿莹摇了摇头道:“怎会不值得一提?若是不值得一提,我......我也不会数次瞒着爷爷到太原......到太原你家中偷偷地看你。”李玄闻言一愣,道:“你到太原看过我?我怎么不知!”阿莹淡淡一笑,神情恬静,似乎沉浸在偷偷看望李玄的喜悦中,半晌才轻轻叹息道:“我怎会让你知道。我......一个姑娘来来回回奔波几百里,只为偷偷看你一眼,怎好意思让你知道......”李玄见她忽然温婉扭捏,苍白的俏脸,此时变得犹如玫瑰花瓣一样,不由紧张地直跳,连忙转过头,看着起伏不定的杂林,抑制着激荡的心情,良久才叹息道:“你莫再关注我了!”
阿莹似乎没听见,低着头,抹红的脸颊,更加火红。
二人虽不再言语,但阿莹的心情却似乎好了许多。她拂了拂被夜风吹乱的乌黑长发,抬头问道:“李公子,恕我直言。数月前,你的武功还不入流,这时怎会变得如此强大?难道你早先是故意装成那样,或是你最近遇到了dian石成金的老神仙?”
李玄听她问的俏皮可爱,不禁一笑道:“莫说世间神仙之事虚无缥缈,即使有也不会让我遇见,我......”他正要将自己的经历如实相告,却听身前西南方向杂林中传来‘咔’的一声轻响。这声音虽然极轻,甚至轻的可被丝丝夜风所掩盖,但对于修习过宝源神功的李玄来说,却如响在耳畔。他警觉地站起来,盯着杂林。
这是个轻功极高却不慎踩在枯枝上发出的声响。是谁?在如此暗夜,潜身杂林中?
李玄谨慎地看了看杂林,低声对阿莹道:“你快快回到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