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神舞兵刃紧紧负在背上,将鬼泣剑拔出,一路披荆斩棘,全力向岭下奔去。不到盏茶功夫,他已然飞身到了岭下,将身藏在一块突兀的巨石后面,瞥眼见巨石后歪歪斜斜写着‘过河,到无尘山庄’七个字。看来冰儿等人已被敌人带过河了,但这个无尘山庄在哪里?他又惊又喜,深吸一口气,隔着巨石向河畔那侧望去。
岭下一大片空地,有两团人影相斗甚急。
山岭下湿气极重,所以天色未完全黄昏,便有淡淡薄雾升起。李玄虽看不清相斗二人的模样,但觉他们武功似不分伯仲,你来我往中,已是僵持不下。而距离两人不远处,一侧是一男一女并肩观战,另一侧是一个鹤发的老者牵着两个不足十二三岁的孩童全神贯注的看着场上相斗的二人。李玄听剧斗中一人喝道:“寂寞先生,今日你若不将这两个孩子留下,你我只有两败俱伤了。”而被唤作寂寞先生的人闻言,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既然有此决心,我便奉陪到底。哈哈哈......不过,你出手还能否再快一些,来来来......看看咱二人谁的掌法更胜一筹呢!”
在旁观战的那个女子似乎受了伤,虽被身侧男子牵手扶着,却仍有些站立不稳,嘶声道:“寂寞你个恶贼,十年前你将我一双儿子掳去,百般折磨,到底为何?今日你不但要还我儿来,还要老老实实将目的说出来,否则我死也带你到阴曹地府。”
寂寞先生‘呼呼’拍出三掌,笑道:“我之目的岂能轻易告诉你!哈,你若让我死,嘿,先养好伤再说吧......唉......你莫要怪别人了,倘若要责怪,就怪你这双孩子的资质太好......”李玄远远听了自是一头雾水,心下暗道:“与寂寞先生相斗的那人是谁?怎的声音和身影如此熟悉?还有那女的,虽然中气不足,但说话尖声急促,我也仿佛在哪儿听过......”斜阳余辉在奔流的河面泛着粼粼光波,山间升起了薄雾,淡淡地雾气如水流动,在大河两岸自由舞动。远处一些些雀鸟彼此呼唤,相伴归巢,近处一些落光叶子的槐树,摇动着枝桠,似想极力摆脱雾气的纠缠,便将长满尖刺的蓬头不安的刺向天空。如此河畔,却有殊死搏斗!
李玄见岭下这条大河不知从何而来,奔向何处,默默流淌,激荡有声的拍打着河流中心的一块天然巨石,蜿蜒东去。此时天色将暗,若再不过河,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恐怕很难寻到唐冰的踪迹。但河畔这几人斗得甚急,自己若贸然出去,除有窥探嫌疑,失礼江湖,若不慎被牵连,哪怕被纠缠耽搁片时,对自己也是大事。
他游目四顾,期冀能寻着另一条路径过河。但这岭下河畔,除了相斗二人身后的河面可渡外,河畔上下,不是犬牙交错的怪石与激流漩涡,便是宽约二十丈左右,流水喘急的河面。
看来想要渡过河面,只能经过这块空地,再以河中心那块巨石为支dian,飞身越过去。
李玄看罢,心念数转,仍没有寻出良策,正自无解,却见相斗二人突然四掌相交,‘轰轰’响过两声,各自飞身退开数丈。寂寞先生抚了抚酸痛的胳膊,仰天大笑道:“没想到几年不见,诸葛小子的寒冰内力提升不小。嘿嘿......只可惜你驱毒不久,左右两臂内力不均,难能胜我。”李玄听寂寞先生唤对手为诸葛小子,心下一凛,凝目看去,见那人虽然背对着自己,却依稀与诸葛东方有几分相似,不禁暗道:“这个人是诸葛东方?他中的神难敌的蝎毒好了么!他怎么会在此处?”
他正心思未定,听那人声如夜鹰泣鸣般怪笑几声,道:“多谢寂寞先生不吝辞色的夸奖,诸葛东方虽才将蝎毒祛除,功力减弱,但依然可让你葬身风水俱佳的河畔。”
李玄听了笑声,已断定他正是诸葛东方,此时听他报出名字,暗道:“怪不得先前听他说话,看他背影总感到熟悉得很......啊呀,他们不正是暗恋诸葛东方多年的袁四姑娘和金水么?”他见袁四姑娘使劲挣开被金水牵住的手,歇斯里地喊道:“阿牛,阿羊,你们不识为娘我啦?”袁四姑娘见那两个孩子呆呆的看着自己,怨恨至极的仰天道:“老天爷,我袁宇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我受此折磨啊!”言毕,伸出手臂,指着寂寞先生道:“听说你是药王谷的人......哈哈哈......别人都怕南宫真师老贼,畏惧狐假虎威的风行雨,但我不怕......老天爷,你还算开眼,让我碰巧听到他们要将我儿带到药王谷,若非如此,我死也不瞑目啊!”
她边说边泣,到最后竟语不成声。而阿羊、阿牛却神情木然地看着她,眼神中竟连一丝悲伤或惊奇的神色都没有。
李玄听袁四姑娘如此说着,隐隐明白了些许。想是十年前,这个寂寞先生将她的孩子掳去后,消失了踪影。袁四姑娘苦苦寻找,终于在不久前听到他们要将孩子带到药王谷。念及药王谷三个字,又远远看到阿牛、阿羊的样子,不由想起那天朱山河与窦木高所描述的药王谷,以及自己亲眼看见风行雨的所作所为,心道:“药王谷既然是一个邪恶、诡异,让人充满畏惧的地方,这两个孩子入了那里,岂能安然无恙。唉......每个孩子都是娘心头上的肉,就算袁四姑娘性格焦躁,可即使温柔如水的女子见自己孩子被折磨成呆呆的样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