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了看一脸好奇地阿莹,又道:“昔年,灵道子曾向我展示过这路流光雪月刀法,而我也曾问过灵道子,为何他施展的这路刀法,招式缜密,却凌厉飘逸不足呢?”
阿莹道:“却是为何?”老者道:“原来这路刀法是当年灵道子从九华山百胜刀派中偷学而来。因为偷学,所以只有招式,没有内功心法。”阿莹惊道:“原来如此!嗯,但是灵道子的内力也不弱,他又为何不将自己的内家心法一并传给李家哥哥呢?”
老者嘿嘿一笑,道:“你哪里知道?此路刀法虽然名扬江湖已久,但只有百胜刀派才有与刀法匹配的内家心法。换而言之,修习此路刀法时若无百胜刀派的内功心法辅佐,习练起来也只能是强身健体。正因灵道子不曾修习过百胜刀派的内功心法,他才会命丧黑云逸手底。反之,他若修习过百胜刀派的内家心法,黑云逸岂能轻易杀他!以此推测,灵道子只传李公子刀法而不传内家心法,必知其中的利害。”
阿莹默然片时,似懂非懂道:“若依着爷爷的意思,内力与招式相匹配才可将招式发挥极致?但您也曾说过,内力修为到了极致,可飞花摘叶伤人。可飞花摘叶并没有匹配的招式啊?”老者看了看阿莹,哈哈大笑,一脸和蔼道:“问得好啊!你可知习武者虽多,但有成就者毕竟寥寥......一般来说,习武者可分为三种:一种是纯以招式而取胜,这种人最为次之,是一般为江湖莽汉。一种只局限于一门一派的武功,讲究的是内力与招式相匹后才能将武功发挥到极致,此种只能算中等。而无论正邪派别,但凡出手,可无招胜有招,出手招式中不墨守成规,招招由心而发,能以浑厚之内力在十步甚至百步外击伤对手,此种可称为绝顶高手。而九九八十一路‘流光雪月’刀法,施展时必须以本门内力驱动,方能发挥最大威力,所以只能算是中等武学。”微微沉吟后,老者又道:“当然,这路刀法若由内力浑厚无极的绝顶高手使出,就不存在匹配与不匹配了。如今李公子未窥上乘武学之堂奥,只凭普通内家心法来驱动‘流光雪月刀法’,能保住性命已算幸运!”
阿莹不禁连连点头,见老者不再言语,又道:“爷爷,李家哥哥手中那柄剑当真是失传江湖多年的‘鬼泣’剑么?是谁到他当铺典当了这把剑?会不会是一个阴谋呢?”
老者听阿莹问来问去,总是绕不开李玄的话题,不禁长叹了口气,道:“那柄剑确与传说中的模样不差丝毫。唉......江湖传说,鬼泣剑为昔年名扬江湖的铸剑谷的唯一传人木角子大师锻造。这个木角子虽然铸了无数神兵利刃,但却因这三柄剑而轰动江湖。嘿,这三柄剑是他与一个唤作龙孤雁的人合铸而成。要知木角子号称铸剑大师,其实家传的铸剑谱早已流失,只剩下锻造的手法,所以他手中虽有上百斤海底万年的玄铁材料,因不知如何调配使用,早已徒具虚名。直到这个龙孤雁出现后,才与他一起锻造出了神舞、仙霓、鬼泣这三柄名剑。再后来,龙孤雁携剑闯荡江湖,直到死去,这三柄剑才像三滴融进泥土的水一样,不见了影踪。”
阿莹听得惊讶不已,喃喃道:“原来这把剑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啊!”
老者长长吐了一口气,又道:“有人说,这鬼泣剑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二十几年前。有人曾看到藏剑山庄的石婉柔在庄外的密林与兄长石玄刚研修剑法时使用过此剑,但一直以来,始终无人能够证实这一说法的真实性。因为江湖中人都知道,藏剑山庄号称剑之王国,而石家兄妹的剑术更是独步天下,精绝非常,常人根本入不了山庄啊......”不知为何,老者提到藏剑山庄和石婉柔的名字时,眸光突然变得悠远缥缈起来,过了良久,老者又道:“藏剑山庄自立庄以来,外人很难进入。”
阿莹听得入神,没有察觉老者眼神的变化,轻声道:“看来鬼泣剑突然现身江湖,蹊跷的很啊!”老者收回悠远的眸光,道:“鬼泣剑为何在李公子手上,是不是个阴谋?难说得很......”此时,天色已然全部暗了下来。风依旧吹着,山雨欲来的势头愈加明显。阿莹点点头,道:“鬼泣剑谜一样的身世,会更让李公子有未卜的安危!”她见老者不再言语,又问道:“爷爷,咱们就在这里静等黑云逸出现么?”
老者摇摇头道:“守株待兔,最为愚蠢。先前,黑云逸出手杀死沧龙,便是因为知道我在附近。他这样做,第一是为了削弱我们的实力,第二是为了敲山震虎,让我知难而退。哼哼哼,但他没想到,偏偏在这时候,刀疤脸谢木青会背叛他,且投靠了他的死敌飞龙教的钟楚。”阿莹点点头,道:“这次刀疤脸谢木青反叛,定是大出黑云逸的意料。爷爷,您那日是怎生让刀疤脸谢木青转了心思,决定投身飞龙教的?”老者听阿莹这一问,哈哈大笑,道:“傻丫头,咱们与谢木青早年有过节,何况他对天神帮的不满之心早就有了,爷爷我哪能让他起了叛变的心思呢!”
阿莹闻言,也是一笑,道:“哎呀,我怎么给忘了,正是当初姚哥哥的出手一刀才将他劈成了现如今刀疤脸的模样!”
雾气越来越浓,远山早已隐没其中,客来喜酒店被包林搅合,早早就关门打烊了。
老者缓步到了拴马桩下,牵了马匹,纵身上马后收起笑容,对阿莹道:“人生如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