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时辰,李玄虽然轻舒一口气,自觉肩头略有轻松,但丹田周遭依然翻江倒海,如被千万把尖刀劈刺般,痛苦难当。他知此刻只是初步将寒热内息降服,其后还有纳入丹田、三息合一的两大险关。他心下粗略一算,若要完成,至少还需三五日。万事自有缘分,切莫操之过急。不知多久,李玄缓缓睁开眼,试了试双臂,已能活动自如,同时肩头被铁头阴阳蜈蚣钻出的血洞,也已在修习中好了大半。
他舒展了一下盘膝的双腿,看了看双肩伤口,暗道:“适才丹田内息降服寒热毒息时,为何任督二脉鼓荡不止?难道继续修习下去便会顺势打通任督二脉么?啊呀我若凭借铁头阴阳蜈蚣的寒热毒息将任督二脉打通,岂不正与龙红叶当年借助紫冥花与红冰果修习的状况相同么!不可不可,我不能照此邪法来做!”
其实李玄不明白,世间万事不但有逆势而为,更有顺势而为。
龙红叶当年未将内力积累到浑厚之境地,便强行利用紫冥花与红冰果之毒来修习内息,这种逆势行为确是不可取。但他此时内力早非泛泛,以强大浑厚的温热内息来驱除铁头阴阳蜈蚣的寒热毒息,最终将之彻底降服,属于魔高八尺道高一丈,顺势而为之境界。
李玄虽然心有抵触,但在随后化除毒息的过程中也渐渐明白,自己为将寒热毒息化于丹田,与温热内息融为一体,过程虽与龙红叶修习相似,其实却有着天地之差别。
天色已经彻底明亮起来,阳光透过车棚,碎片样的光洒在身上,倒也暖意融融。其间,蒙面女子虽然没有完全挑开车棚布帘,却也掀开一角,冷冷看了看李玄的情势。
蒙面女子见他紧闭双目,面如白纸的斜倚在车棚边,并不说话,便丢下几块干粮,又催马前行。如此这样,李玄倒乐在没人叨扰。到了傍晚,他又运功化毒数次,已将大半寒热毒息纳入丹田。夜色深沉,三人找了个客栈休息。李玄故作艰难痛苦,没奈何,只得由马夫将他背入店内。李玄见马夫穿着黄布长衫,不但身材挺拔,且一双眼睛闪亮有神,尽管看上去年纪不小,发丝已黑白相间,但仍是个俊美之人,不由好感大增,心道:“似他这般神色儒雅,举止端凝,无论举手投足或顾盼之间,器宇轩昂,干净利落的人,竟然心甘情愿做个马夫?这其中必有古怪。”
但李玄为了早将寒热毒息化解掉,只能故作病体,由他背来背去,为此心下歉疚不已。
次日一大早,三人继续赶路。李玄便又在隆隆作响的车轮声中,开始将剩余的寒热毒息归于丹田。天不负苦心人,到了第三日晌午,他已完全将毒息归入丹田内。一时间,双臂疼痛全无,丹田周遭翻江倒海尖刀劈刺之感,也已彻底没了踪影。
到了这时候,李玄只觉三股内息在丹田内不断鼓涨跃动,澎湃的感觉,竟惹得奇经八脉时冷时热,特别是任督二脉最为难受。他知若不能尽快将三股将内息融为一体,仍然会有被寒热毒息反噬的危险。既明此理,他哪敢松懈!立即打叠精神,按照阴阳合纵篇中的方法,开始进行寒热毒息化于丹田这一关。到了第六日,李玄行功已毕,收了心神,自觉丹田内温、寒、热三股内息不需半日便会融为一体,心下欢喜。他这几日未曾歇息,持续不断地运功,虽说是为了化解寒热毒息,但这样不分昼夜的反复鼓荡丹田,心神已略有疲惫。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睁开双眼,脑中突然想起了唐冰与阿莹,心道:“冰儿见我受伤,被人带走,必定着急万分唉但愿冰儿无恙也不知阿莹和白右使、道人、书生他们体内的毒息驱除干净了没有!不过,好在有龙鳞鱼珠帮助,他们应该不会有事。”
李玄正想着,听坐在车棚前面的蒙面女子问马夫道:“山大叔,我一直不明白,您怎么知道我到了无尘山庄?”
马夫山大叔呵呵一笑,叹道:“就知你必会有此一问。难道你忘了,半个月前你曾飞鸽捎信给柔姑娘,告诉她已找到了黑云逸的踪迹?”他见蒙面女子点了点头,才又道:“柔姑娘听说最近江湖上竟有人冒她之名作恶,甚是生气。她也担心你只身应付不了诡计多端的黑云逸,所以才让我一面在江湖上暗查冒名之人是谁,一面到君王山周遭寻找你的踪迹。唉若能助你手刃了那恶贼,让你了却压抑心中多年的恨,柔姑娘必定欢喜。”蒙面女子闻言甚是感动,道:“多谢柔姑娘总记挂着我。唉当年我被我被妹妹推下了山崖,几乎丢掉了性命。若非柔姑娘救下我,给我疗伤,且还传我半年多的武功,我恐怕早赴黄泉路了!”
蒙面女子顿了顿,似有些不解,问道:“山大叔,这些日子你可查到是谁在冒着柔姑娘的名声,祸乱江湖么?”马夫山大叔摇了摇头,叹道:“我虽没完全查明,但却找到了一些线索。希望禀告柔姑娘后,她能理顺清楚。”李玄此时无论精神或是身体均感良好,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