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女子拨弄着柴火堆,将一些烤热的干粮分给二人,道:“原来这里唤作隔风岭。山大叔,我可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哦!这隔风岭在江湖上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马夫韩子山点了点头道:“对极了。嘿,烟姑娘记性好,这道山岭确是有另外一个名字,但这个名字是后人改的,所以至今江湖很少有人知道它还拥有另外一个名字。”
李玄奇道:“这里还唤作什么名字?”马夫韩子山嘿嘿一笑,神情突然透着古怪,甚至隐藏着淡淡忧伤。他怔怔地望着跳跃的火苗,拿起酒囊仰脖饮下大口烈酒,长长舒了口气,才沉声道:“这里还唤作仙侣山。”李玄听了,赞道:“仙侣山?这名字比隔风岭好听多了,却为何知道的人很少?”马夫韩子山抬头看了看李玄,问道:“你不知道?”李玄笑道:“前辈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呢!”马夫韩子山道:“难道那人没告诉你这里的名字?”言毕,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淡淡道:“仙侣山的名字好听么?哼为何我每次听到这名字却觉得很刺耳?”李玄与蒙面女子不知他话里何意,正要相问,却听马夫韩子山淡淡道:“既然仙侣山的名字刺耳,不如给这里另取个名字。嘿隔风岭,仙侣山,不但普通而且太有逍遥快活的颓意了喂,混小子,把这里改成‘杀猪岭’怎样?”
蒙面女子见马夫韩子山几口烈酒下肚,似有醺醺醉意,原本淡白色的脸颊已变得通红,所以没等李玄回答,喷的一笑道:“山大叔童心不改,杀猪岭比仙侣山好听么?”
李玄望了望马夫韩子山,见他微闭双目,神色萧杀,不似开玩笑的样子,便道:“其实任何名字只是个标记符号,不必过分在意,若勉强将山、水、人、物搅合其中,倒显得肤浅了。当然,这只是晚辈浅见,倘若前辈愿意,可否将改成杀猪岭的心思说给我们听听?”马夫韩子山冷笑一声,双目突张,沉声道:“这能有什么心思?杀猪岭便是杀猪的山岭,若不杀猪,何必改成杀猪岭?”转头看了看蒙面女子,淡淡道:“烟姑娘,道观旁有一条隐蔽的小路,你现在可沿路翻过山岭,不消十几个时辰,便可到达柔姑娘的庄子。你快走吧,我要和这混小子絮叨几句。”
蒙面女子闻言,不明白马夫韩子山为何突然要自己先行离去,微微一怔,隐隐觉得自己若是离去,这里必有大事发生,略加思索,笑道:“既然这里已距柔姑娘的庄子不远,我又何必着急呢?”顿了顿,又道:“山大叔,你要说的话我不能听么?”
马夫韩子山大笑:“可以听,当然可以听。”说着,声音陡然阴狠起来:“既然你要留下,那听一听也无妨。”李玄不知马夫韩子山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见蒙面女子不愿先行,也微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便洗耳恭听。”此时,道观外风声突起,翻卷涌动的冷风裹夹着满地的落叶,像一只只横冲直闯不谙人间悲苦的魔兽,穿过杂林,荡起涧水,直吹的早已残破倒塌的围墙里外,沙飞石走,更加昏暗起来。
李玄与蒙面女子围坐在柴火堆旁,凝神望着马夫韩子山。
马夫韩子山叹息一声,不徐不疾道:“三十几年前,我练成霹雳神功第一重后甚是兴奋,已不满足在小圈子内博得的名声,而是想着到更大的江湖上去闯荡一番。哈哈山水层叠,快意美酒,在此后几年的时间里,我虽不敢说是所向无敌,却甚少遇见与我相当的对手。但就在我最为得意之时,却不慎败给了一个人。”
李玄奇道:“前辈霹雳神功功力深厚,早已到了内敛深藏的地步,谁人能打败您?”
马夫韩子山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说的是我现在的内力状态。但当年我还没修习到这等地步。那一战我虽败了,却败得极不服气。要知以内力而言,那人与我旗鼓相当,之所以能胜我,只因使了些阴谋招式而已。”蒙面女子道:“阴谋招式?难道那人卑鄙的偷袭你?”马夫韩子山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他所使的剑法诡异非常,每次出手招式,不但夹杂着阴柔、狠辣的手法,且超出常人的思维。”
李玄闻言道:“敌难所料,出奇制胜,各门各派自有不同。若手段光明,其实也算不得卑鄙。”马夫韩子山点点头道:“这话有道理。但当时的我却不这样认为。那一战败北,我下决心要快速提升自己的内力。若内力占尽上风,纵使他招式千变万化,也必不会是我的对手唉这霹雳神功虽然刚猛,却最忌讳修习操之过急,我越是急于提升,反而进展缓慢。没奈何,我只能不顾修习之要诀,冒险另辟奇径岂知,在这奇径上走了不几日,一个不小心,我竟走火入了魔。”
李玄心下暗道:“当年独孤鸿不管不顾的告诫,强行修习,差一点走火入魔身死。而这位韩子山前辈也因急于求成,差点走火入魔。看来内力修习之道,必须循序渐进,层层叠加,才可大成。”马夫韩子山的思绪仿佛回到从前,喃喃自语道:“可就在最危机的时候,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美如天仙的女子救了我。她好美啊当我口喷鲜血昏迷不醒的刹那,我看到她袅袅翩翩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到了另一个世界。但七天七夜后,我醒来再次看到她,才知并不是梦。”
蒙面女子听的神情有些痴了,叹道:“山大叔好福气啊!”
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