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韩子山领着李玄到了山岭半腰,堪堪走到一块巨石前,便突然折转横往左侧走去,又翻过道险峻的山崖,眼前出现一条仅可通过马车的山路。这条路虽然是山路,却修造的极为平整。路一侧是繁茂非常的密林,另一侧却是深约几十丈的悬崖。
李玄见曲曲折折的走了大半个时辰,仍未到达,不禁疑惑道:“到底是什么山庄,建在如此隐蔽的山谷?”正心下疑惑,却感觉一下子坠入另一个世界。山谷深邃,远远望去,山岭上起伏的密林似乎忘了季节,葱郁繁茂,一些些火红的枫树,以及金黄的银杏点缀其间,五彩斑斓中,根本不像道观那侧的山岭,已被微寒的季节笼罩。
不久,二人来到一处粗大红木搭造而成的凉亭。
李玄抬头看去,见凉亭上挂着一块淡红色木匾,匾上写着‘问剑’二字。这二字不但凝重端正,竟似蕴含着开合纵横的剑式。他感到稀奇,凝目端详,心下不禁暗道:“由此处望向远方,山水景致浑厚,风云苍黄变幻,霜雪雨露已尽在胸怀,真是高古之地只是,山庄主人设下‘问剑’二字匾额,其意是问剑式,还是问剑道,或是问剑之生命?只怕非常人所能领悟。”马夫韩子山见李玄看得入迷,嘿嘿一笑,拢了拢蓬散的头发,眨着消退火红血丝的眼睛,淡淡中见对方仍旧沉浸其中,不禁粗声道:“以你修为,能看出什么?哼,不知你个混小子几世修来的福分哼哼这样的俗世身躯,竟能得到柔姑娘的许可到山庄里去!”
李玄闻言微微笑道:“这要谢谢您,托您的福。”
马夫韩子山哈哈大笑道:“莫要谢的太早,嘿嘿你此去是福是祸谁也不能断言。不过看在你先前助我修成霹雳天下吼的份上,我一定会给你留个全尸。当然,倘若是惹怒了树婶,将你丢入瀑流,喂了里面的小杂鱼,那我可就难办了。”
李玄见他皱着眉头,似乎树婶就在眼前,要他将自己丢入瀑流中一样,不由满不在乎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晚辈尽管年纪轻轻,却因已死过一回,已看淡了生死。”
他口中说着,又看了看韩子山,嘻嘻一笑,故意道:“他们唤你山哥,如今又有个树婶?难道这位树婶是你”马夫韩子山闻言,冷哼一声,道:“我心已有所属,岂能容下他人!哼,树婶可是很厉害的。庄内几人中,她武功仅次于柔姑娘。你如敢拿她开玩笑,那你死期一定不远了。”李玄奇道:“前辈,你武功也不弱,难道连你也斗不过树婶?”马夫韩子山脸色一红,沉声道:“好男不跟女斗。喂,你好不啰嗦,还不与我快快赶路。”李玄虽然不明白韩子山为何会突然脸红,但见他这时没了癫狂豪放的样子,并且还流露出了少有的羞涩,不禁仰天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迎着从山谷缓缓吹来的微微带着湿润的风,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山路尽管笔直起来,却仍看不到前路有任何人居房屋。直到二人越过一道高大的山岭,这才遥遥望见,前面约七八里处,几百株密密松柏林中镶嵌着七座灰色的房屋。
难道已到了?李玄心下不由微微忐忑。当他细细观察房屋周遭情势时,不禁暗自讶异。
原来这七座房屋竟是按北斗七星之布局建造在松柏林中。远远看去,每座房屋均由曲折的青石板路连接,房屋的窗口似被做了精心安排,无论大小,或是朝向均彼此关联,阴阳互补。而七座房屋右侧,一道流瀑从高崖上飞泻而下。流瀑泻势劲急,自高约五六十丈的巨崖飞落,欢悦清澈,若匹练似地挂在山间,闪着斜阳暖光。
既然已经望见庄子,李玄不由加快了步伐,一路闻着路畔丛丛野菊,以及那些不知名的小花散发出的淡淡清香,不知不觉中,已将忐忑、疑惑、不安的心情一扫而空。
可就要走到山庄时,他才又发现,笔直山路的尽头与山庄间竟被一道深幽的沟谷隔开。
李玄还未走近这道深幽的沟谷,便觉一阵寒气扑面而来。他止住脚步,顺着沟谷一侧向下望去,只见沟谷内雾气氤氲,黑幽幽的深不见底,偶有一阵阵山风吹过,沟谷内竟传来‘嘘嘘’‘咻咻’的奇怪声音。这道沟谷难道是分割天堂与地狱之地?李玄转头看了看韩子山,见他正双臂抱胸,一副神情古怪的样子。还没等他相问如何才能过了这条沟谷,却见一条飘飘悠悠的白色软索绳桥,缓缓从谷底升起。
白色软索绳桥升起,将沟谷两侧联通起来。难道进入山庄,只能走这条软索绳桥么?他正思索,却见被雾气笼罩的白色软索绳桥,缓缓走下一个笑意盈盈的美貌妇人。
李玄见美貌妇人走下软索绳桥,绳桥随即缓缓落下,不禁惊异,如此偏僻的山庄,竟有这般神奇的设置。心中想着,不禁打量眼前这个气度不凡,又极为美貌的妇人。
他见美貌妇人虽然身材不高,却极为婀娜。瓜子脸型,柳眉杏眼,纵然不施粉黛,也极为白皙。而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配以淡绿色的紧身衣衫,及腰间的长剑,看上去不但干净利落,并且极为精神。马夫韩子山见美貌妇人现身后,微微一怔,但随即神色如常,不丁不八的站在李玄身后,静观其变。美貌妇人不等李玄开口说话,便笑吟吟道:“你就是能抵住山哥霹雳天下吼,又得到柔姑娘特别许可,能进入山庄的李公子么?”李玄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