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珑道:“女儿长大了,凌先祖也老了。
她老人家临终前,反复告诫女儿,并约法三章。其一,不准找藏剑山庄自认往事,亦不准向石家兴师问罪,要始终寄居少室山,保持淡然而居。倘若藏剑山庄的人有难,或有求于凌家,还须尽力相帮。其二,凌家人每代只留女儿相守少室山,且要找寻‘有缘人’传传”说到此处,她淡然的脸庞忽然间飞上一抹红霞。
李玄听得入神,见她忽然如此娇羞,低头不语,不禁奇道:“其二,找寻‘有缘人’传什么传授武学么?”凌珑被他问到,脸上红霞更艳,似乎不敢看他,只摇了摇头道:“不是传授武功唉,你难道真不明白么?”言毕,见李玄确实一脸茫然,便俏身斜转,良久才故意转移话题的问道:“唐姑娘这个时候应该醒了吧?”
山顶飘起薄雾,与微光缓缓流淌中交融在一起。
李玄本已沉浸在知晓宝源秘笈源自何处、由何人编纂、其根源在哪里等等喜悦中。此时,突听凌珑如此说,立时清醒过来,脱口问道:“雨姊姊呢?她将冰儿留给你,自己怎么不见了凌姑娘,为何冰儿的病好了大半,却又开始说不出话来了呢?”
凌珑见他提及唐冰,神情立时极为关注,叹息一声道:“你来之前,雨姑娘突然接到水姑娘的讯息,便急急赶了过去。至于唐姑娘的病情,她先是被人下了混有西域毒蛙的慢性毒,再被人以阴阳混合,收而不发,发而不重,重而若轻及轻而至骨的内劲击中了膻中穴,加之山风侵入,内伤、寒伤、毒伤齐齐发作,才变得如此。嗯,所幸的是,在她毒发的第一时间,被你以内力逼住,并未继续蔓延,后来又得雨姑娘适时的刺血放出毒息,所中之毒其实已解了就内伤而言,我已给她食下秘制百微神丹药,待今夜子时,以内力倾注其体内,助她愈合内伤,莫说恢复,一个月后,恐怕她的内力还要胜过之前呢。至于她突然说不出话么以我判断该与病无关,那或是她的心病在作祟。唉,解铃只怕还须系铃人啊!”
李玄不解,还要再问,凌珑却道:“我今时说的话比我一年说的话还多,我怎么有些累了。”
日光渐移,晨曦中的薄雾散尽了。李玄见凌珑背负古琴布裹,斜身一转,隐身连天峰顶南侧松林,不见了踪影,心下突感怅然,呆呆片时,这才沿着昨夜上山的峭壁,往唐冰养伤的石室奔去。但他还未到石室,却看见室门大开。难道是冰儿打开室门,正自行出来溜达么?
李玄心急,几个纵跃到了石室门前,张目向里望去,见竟空无一人,不由心下一紧,忙沿着门前空地寻找,却哪有唐冰的身影呢!冰儿去哪里了?难道有人趁她没有完全恢复,又将她劫走了?这念头起来,不由冷汗直冒,喃喃道:“冰儿身体尚未康复,可莫要再出事了。”
他正焦急万分,却见凌珑神色淡然,若飘尘仙子,缓缓而来。
凌珑远远见李玄满头大汗,神色慌张,不禁奇怪,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唐姑娘的病情有所反复么?”
李玄摇了摇头,无暇顾及凌珑,纵身跃上空旷地上一株高大的古松,极目向四周察看,恰好见两个如豆的黑影正匆匆往山下奔行。其中一个黑影隐约背负着一个身着绿衫的人。
冰儿岂不正身着绿衫么?李玄见状,岂敢怠慢!斜身旋动,如流星快火似地激射而出。
这一纵跃飞出,已将平生修为发挥到了极致。凌珑此时正在树下,仰目望着李玄,见他纵身飞射,一跃竟达二十几丈,不由暗赞:“原来他的武功竟这般高超!嗯,这一身法岂不正是阴阳合纵篇中轻功的最高境界‘流星飞火’么!看来他修成了阴阳合纵。
唉听母亲说,宝源秘笈前三篇中的缺陷最多,尽管可凭最后一篇‘置死往生’予以修正,但要回归大道正途,却艰难至极。当年石飞扬尽管聪明,却因不听凌菊染先祖劝告,拒绝接受达摩禅师苦心编纂的置死往生篇,总想凭着自己浑厚无极的内力,克服前三篇修习带来的癫、狂、痴、呆等弊病,不曾想到头来却壮年早逝!而其子石冲天虽是百年仅有的天才,也依然未能幸免看来这宝源秘笈前三篇不但极具诱惑力,能使修者欲罢不能,但也祸害不小啊!如今我好不容易等来有缘人,我该怎样帮他呢对啦!当年石婉柔的兄长石玄刚为了避免山庄后人重蹈覆辙,情愿出家为僧,岂不正是为了到少林寺中找寻当年达摩禅师留下的克服方法么如此看来,少林寺主持知悔禅师或能相帮,我何不去找他们试试!”
凌珑见李玄眨眼间不见了身影,站在原地,沉吟片时,便也毫没犹豫,纵身一跃,往山下奔去。
李玄将内息源源不绝驱向双足,整个人如踩了风火轮,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追上了背负唐冰的两个身影。那两人不但轻功了得,耳力亦是不凡。当李玄距离二人还有四五十丈时,便听其中一人低喝道:“徐老二,已有人跟来了。”徐老二头也不回道:“吕老大,来的人是敌是友?”吕老大足下不停,甩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