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时,李玄任脉已被知悔主持反复拍打九次。
知悔主持缓纳一口气,沉声道:“知愚、知目二位师弟,李少侠的督脉就交给你们了。”
知愚和知目二僧功力不如知悔主持浑厚,只能用此起彼伏之法来隔空拍打李玄的穴道
李玄任脉被知悔主持拍打后,正感觉丹田内的星火渐渐旺了起来,又觉督脉的长强、腰俞、腰阳关、命门、悬枢、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哑门、风府、脑户、强间、后、百会......诸穴被知愚和知目二僧逐一拍打到。
督脉与任脉拍打完毕。知悔主持明白时机已到了最佳,因而低喝道:“三阳聚真气,般若波罗蜜。”话音才落,三僧无风自动,‘呼’的一声由外向李玄身前聚拢过去。
与此同时,知悔主持左手搭在知愚右肩,知愚左手搭在知目右肩,知目左手搭在知悔主持右肩,肩手相连间,内息流转。三僧同时伸出右掌,分别抵住李玄膻中、百会、命门三穴,缓缓注入浑厚内息。李玄只觉三股内息入了体内,如春水沐身,更如海浪抚慰沙滩,总之先前乏力之感渐渐消失,丹田开始如婴儿般欢啼,心、神、气合三归一,天上地下一片安详宁静。他正舒坦至极,又听三僧开始低语不止,轻轻唱念道:“观世音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时,照见五阴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弗,色空,故无恼坏相,受空,故无受相,想空,故无知相,行空,故无作相,识空,故无觉相。何以故?舍利弗。非色异空,非空异色,色即是空也,空即是色也......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空法。非过去,非未来,非现在。是故空中无色。”三僧念念不绝,不知多久,日光斜下了,暮色沉沉袭来。
李玄耳听三僧唱念着般若波罗密心经,感觉知悔三僧正往体内注入三道浑厚醇正的内息。这三道内息在他奇经八脉中由强到弱,由弱到强,由急到缓,由缓到急,如此总计九九八十一个轮回后,这才合三为一,凝成钢索,盘成蛟龙,回落至丹田。
知悔主持与知愚、知目二僧缓缓收回右掌,深纳一口气,盘膝不语,闭目良久后才缓缓道:“总算是好了。李少侠,你还需忍耐些许时间。二位师弟,是否准备好了?”
知愚和知目二僧神色凝重的了头,突然指出如风,中李玄的麻穴,同时身形忽动,移到了知悔主持身后。此时,知悔在前,居中的知愚老僧以及守后的知目老僧,分别将自己的双掌贴紧前者的后背,化成一条线,依然是彼此内息互联相通。
摆位已毕。知悔主持低喝一声道:“一口真气移山海,我佛稳坐莲花开。汇流如注......神龙在天。”李玄不知知愚和知目二僧为何中自己的麻穴。他陡然从圣洁安详的般若波罗密心经中进入动弹不得之境地,心感诧异,就在他还没有弄清楚眼前状况时,知悔三僧已然出手。三僧内力合一,何等了得!李玄只觉膻中穴如被雷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内息如开闸洪流般,倾泄而入。这内息强大至极,尽管没有攻击力,但其产生的冲击力亦非寻常。即使李玄未曾受伤,神功护体罩完整坚固,恐怕也难抵御三僧合一的内力。可奇怪的是,李玄膻中穴突遭如此内息洪流,非但没有不适,反而如飞石落镜湖,‘波’的一声响过,内息产生的涟漪在膻中穴缓缓荡开,悠悠然中,倒让他浑身通泰至极。这是为何?难道有神助么?他动弹不得,丹田才感受到了刹那间的舒畅通泰,胸口一痛,竟然晕了过去。
夜灯如豆,李玄被中的麻穴不知何时已解。
他缓缓醒来,见知愚和知目二僧不知何时早已离去,禅房内只余下知悔主持神态慈祥的盘膝坐在自己对面。
七八盏如豆的油灯燃亮在知悔主持身前身后,被柔柔光芒包围的他,如大雄宝殿上端坐的佛祖,高洁稳凝。李玄见他神色间隐有疲惫,身躯比先前似乎更干枯瘦弱了些。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只看了知悔一眼,忽然竟有礼膜拜的冲动。
知悔主持见李玄醒来,微微笑道:“李少侠天授奇骨,当真是千古仅见的修武之人。嗯,你莫要起身,先深纳缓吐,试着将丹田内息调试一下,看看与之前有何不同?”
李玄依言而试,只觉丹田非但没了受伤后隐隐疼痛之感,与之相反的是,此时丹田内似乎平地生起了一座城堡。这座城堡高大巍然,固若金汤,即使敌方有千军万马也不能损其半砖寸瓦。更让他欣喜的是,原本空无一物的丹田,不知何时竟源生出了一汪涓涓不绝的泉眼。泉眼不断冒着温纯清冽的内息。这股内息不凉不燥,中正平和,浑厚绵柔,竟比自己历尽千险排除万难修成的温热内息还要醇正自然。
他怔怔地看着知悔主持,不知如何将自己的惊喜感觉出。知悔主持淡淡一笑道:“只看你的神情,便知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