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冷笑一声,人在空中,接连噼出二十一掌,将射近的带火的羽箭噼的四处乱飞。他正想跃下,才发现石屋下不但火光冲天,烟尘滚滚,且环形水流上人声沸腾。
穹顶斜滑,他不敢驻足对敌,只能展开轻功绕着穹顶斜坡往另一方向躲避对方的后续射来的火箭。眼见再奔跑一圈也是枉然,李玄一咬牙,对唐冰道:“冰儿咱们跃下去会会这些卑鄙的人吧!”可是面对滚滚的火光,决心要跃下去,何其难也!
青石石屋下也已被浇上了黑油,火箭落地,黑油即刻燃烧起来,翻腾的火舌不住舔着石屋石壁,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而滚滚的黑烟冲天而起,弥漫在空中,遮蔽了钩月以及残存的星光。如要脱身,除了跃到石屋下的火海便是飞身跳入浮游巨型蛟龙的环形水流,可这两条路明显都是死路。看来对方早做了详细精确的计划,即使李玄此刻突生双翅,但面对熊熊火海、水流蛟龙,以及飞蝗般的火箭,恐怕也难脱身。
环形水流围着石屋,那些船儿围着石屋。水与火,船与人,交织在暗与明的诡异情景中。
李玄站在石屋穹顶,远远见环形水流上有大大小小七八艘船。这些船,大的载有十几人,小的坐有七八个人,船上每个人俱都黑衣劲装打扮,有的弯弓搭箭射来火箭,有的用简易抛石机抛来装满西域黑油的皮囊。皮囊不断落在石屋周边或墙壁上,碎裂爆开后,四溅的黑油又被射来的火箭及燃烧的黑油点燃,燃成一片片一团团。眼见火势越来越勐,环形水流正前方的一只小船上的三个人见了不住得意大笑。
星月完全不见,天地却没有坠入黑暗。环形水流映着冲天火光,天上地下泛着诡异光明。
小船上当先一人瘦如麻杆,一身青灰色长袍打扮,远远看去正是以一手寒冰掌闻名江湖的诸葛东方,而站在他左侧的是金无双,右侧却是楚江南。诸葛东方指着背负唐冰的李玄,不住拍手笑骂道:“站在屋顶这人是谁呀!嘿,怎么看上去如此狼狈?”
金无双阴森笑道:“听说这个人很厉害,能上天入地下海,且死而不死。”楚江南大笑道:“这世上还有不死之人么?为何我却不信。”诸葛东方仰天喋喋怪笑道:“我也不信。所以咱要将他烧成灰看看,到底会不会死。”金无双狞笑道:“他若成灰也罢,可若死灰复燃该怎么办!”诸葛东方与楚江南齐声道:“那就把他挫骨扬灰。”三人你一句我一言,望着被冲天火光包围的李玄不住大笑着,恶毒声中开心至极。
李玄遥遥见了三人,心中暗叹:“原来他们没有死在渭水河,却在这里等着我,算计我。”
他运足内息,朗声道:“三位定要置我于死地,可在死之前,能否请解释一下其中原因!”
诸葛东方大笑道:“好好好,我们慢慢说,你慢慢听,等你听完了,你也就见阎王了......哈哈......你是该死的,因为不但我们要你以死来祭奠我恩师上官枭雄,就连唐国公李渊、宇文大人二人也在等着你死,只有你死了,他们才可毫无顾忌的平分藏剑山庄的财富。哈,小子,你能进入石屋已是幸运,但世上没有人能够永远的拥有幸运。嘿嘿......你可以打败朱涣朱老大,打败天门山三兄弟,但却打不败我们精心设计好的黑油火海,你看看,看看吧!死对你来说将不是难事。”
金无双恨恨道:“小子,烧死你算是对你仁慈了,若依着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方可解了恩师之死及黄河孤岛被你毁掉之仇恨。”楚江南点了点头道:“小子,你不是挺风光么?如今怎么这么招人恨?哈哈......本来我们无冤无仇,杀你只是我公命难违。可是在渭水河底一战,你竟然比我浪里飞羽楚江南的水性还要厉害,那你就必须死了......必须死了。”言毕,三人齐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
李玄觉得足下越来越热,飞扬的黑烟黑尘不住往口鼻灌入。
他担心唐冰受不住烟熏火烤,伸手解开她的穴道,柔声问道:“冰儿,你怎样?”唐冰虽已被眼前景象惊呆了,但却抛开李玄的手,道:“玄哥哥,你赶快走啊......莫管我......”李玄摇摇头道:“人生下来无知,但对死却恐惧,可笑不?冰儿,我不走了,就与你一起死在这儿吧......哈哈......风萧萧兮火熊熊,壮士何惧兮生死关......能与冰儿共赴苦难......快哉、乐哉。”唐冰见李玄脸色坦然,一副慨然生死的样子,面对滚滚火光烟尘,毫无惧色,不由气得直哭,不住捶打着他道:“玄哥哥,你怎么这么傻!我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值得为我如此!”
唐冰一语未毕,忽见一道烁耀夜幕的白光穿过天空。白光犹如翱翔九天的银龙,‘嗤啦’地撕裂夜空,瞬间将天地映得亮如白昼。白光还未散尽,头顶夜空便‘轰’的一声,一个炸雷响起,滚滚不绝的声音似天神擂鼓,直震得李玄和唐冰站立不稳。春雷滚滚,顶多是春雨绵绵。但这道巨闪和炸雷不同凡响,难道天有异象!
屋顶船上两处人均被突入而来的巨闪和炸雷惊着了,就在诸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暴雨突至。这场雨来得神奇来得突然来的出其不意,这场雨从开始飞落到结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但这场雨的雨量惊人,不但浇灭了青石石屋上下燃烧的西域黑油,更将环形水流灌得水波翻涌,同时围住石屋的大小船只也因为来不及划走,已倾翻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