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惧见他招式又回归到了稳重的打法,微微一笑道:“我只当你有什么特殊本领,原来不过如此啊!”待见诸葛东方一剑横扫过来,便将手中的烟锅倒转过来,化玉石烟嘴为点穴锥,猛然贴身上去,直点对方右侧腋下的渊腋穴。要知渊腋穴位于腋下三寸,属足少阳胆经,与肩井穴同属一脉,若被点中,其右侧半身必会动弹不得。
诸葛东方知道这招的厉害之处,因为腋下部位不同于身体其他部位,这里虽然隐蔽,但却是不能自救之地,更何况他右臂已被毒蝎蛰伤,若要拆解来招,更是难上加难。眼见无法闪躲,诸葛东方再次长啸一声,身形拔地而起,凌空中见沈无惧飞身跃起追来,所使招式依旧不变,暗暗将牙一咬,拼了半边身子瘫痪的危险,长剑直劈下来。
这时两败俱伤的打法。毕竟烟锅只有一尺三寸长,而诸葛东方的阔剑却有三尺四寸长,按照双方同时击到的时间来算,自然兵刃长的占了优势。这一点,沈无惧岂能不明白。他似已料到诸葛东方会败中求胜,人在空中,大喝一声,握住烟锅的手掌突然一攥,‘嗖’的一声响过,玉石烟嘴如强弓劲弩射出的利箭,径直射向对方的渊腋穴。
这一招式变化谁也没料到,诸葛东方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百忙之中将腰身一扭,撤剑回救。不过,他虽反应迅捷,撤招及时,怎奈沈无惧飞射的玉石烟嘴快的惊人。‘咔’的一声脆响,诸葛东方勉强避过渊腋穴被击中的危险,但腋下第四根肋骨却被击中。诸葛东方闷哼一声,在空中连翻两个筋斗,双足才落地,却又蹬蹬的后退三四步,摇摇晃晃中再也支撑不住,一跤摔倒在地。
沈无惧一击得手,并没有乘胜追击。他见诸葛东方脸色惨白,痛苦不堪,叹息一声道:“诸葛小子,你可知,老夫是念你年纪轻轻,练就一身绝学着实不容易,加上有伤在身,我胜之不武,所以才不忍取你性命!若非如此,适才便会要了你的命”
诸葛东方忍住痛楚,牙关紧咬道:“沈先生少婆婆妈妈,嘿嘿......在下技不如人,已然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因痛楚渗出的黄豆汗珠,仰天惨笑一声道:“天下虽乱,但皇纲法度仍在,岂是妖魔小丑可以颠覆的!”
沈无惧闻言,脸色顿变,心下怒极。要知他昔年因反叛朝廷一事,曾被五府骁果勇士疯狂追拿,吃尽苦头,所以最不愿听别人谈论皇纲法度。他仰天冷笑数声,叹道:“诸葛小子,看来你在央求速死啊?好,老夫就成全你,让死在你手下的季潭伴着你一同去往西天路!”言毕,右掌一摆,便要上前结果诸葛东方的性命。
李玄少走江湖,但向来佩服铁骨铮铮不畏生死之人,如今见诸葛东方虽然手段狠辣,亦无侠义之举,但也算得上是个铁骨铮铮不畏生死之人。这时见沈无惧举掌上前,打算一掌毙了诸葛东方,悲悯之心,油然而生。他毫没犹豫,高声喊道:“前辈掌下留人。”
沈无惧闻言,手掌凝在了半空。
他转头问道:“你在替他求情?”李玄用力地点点头。沈无惧微微诧异,追问道:“可有理由?”李玄摇了摇头,沉吟片时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理由可否当得?”沈无惧见他回答时磕磕巴巴,忍不住大笑道:“年轻人,你可知饶恕一个恶人,便是对良善之人不公么?”李玄闻言脸色一红,道:“可若杀了一个知心悔过之人,也是对良行善举的亵渎!”沈无惧森然道:“你从哪里看出他是一个知心悔过之人了?”李玄一时无语,正不知如何回答,却听远处传来衣袂震荡之声。
匆匆奔来之人轻功高明,因为诸人才听见远处传来细微轻捷的脚步声,眨眼间,来人到了广场附近。来人还未近前,便听见一个女子焦急的喊道:“诸葛东方,你是在这里么?”
诸葛东方本已闭目待毙,听李玄为自己求情,正不耐烦,待听到这心焦的呼喊声,霎时间面色亦悲亦喜,喃喃应声道:“四妹,四妹......是我,是我,你怎么来了?”
沈无惧转头看去,见来者是一对青年夫妇。男的身材魁梧,手长脚长,方面大耳,一双大眼睛好似门上铃铛,更为奇特的是嘴巴大的出奇,即使不说话,也几乎贯连双耳。而那女的若只看身形,倒也婀娜翩翩,倘若看面容,却是个麻子脸,细眯眼,一双招风耳,高高大大的鼻子像极了一座山。诸人望见这对夫妇奔来,不由忍俊不止,皆暗思道:“这真是应了世俗那句话:黑兔配了白兔,天作之合,相得益彰啊!”
不过,这二人虽然相貌奇特,一身乡下夫妇打扮,但身法却是极快,只一眨眼间,便双双到了诸葛东方身前。女的顾不得喘息均匀,先是环顾一下尸身横陈的季潭,又见诸葛东方倒在地上,双目微闭,不禁有些慌乱,上前拿起诸葛东方的手腕试了试脉象,察觉他的脉搏虽然虚滑不定,偶有阵热,但性命无碍。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后,灰土色的脸上登时笑颜如花,低声道:“可吓死我了。”言毕又回头对那汉子道:“牛羊他爹,诸葛兄弟是中了毒,你来看看,能否短时间内给他解了?”
被唤作牛羊他爹的汉子答应一声,木讷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