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在石室中游走着,心道:“这里会不会有可以出去的秘密路径?”正思量着,竟真地看到一个藏在石室入门右侧的隐秘的道口。这个道口一尺宽,两尺高矮,不但局促,且两侧斧凿痕迹极为明显。这显然是有人用开山斧凿工具开辟而成。
见了这个道口,李玄哪还顾得理会几具骷髅,连忙上前,贴近道口,先将火把伸了进去,立时感觉有风从道口内吹出。风虽不甚大,却将火把火头吹得乱颤不已。
有fēng_liú过,必然通畅。难道此通道是通往外面的路?
李玄喜极,忍不住欢呼一声:“看来那几具骷髅便是由这条斧凿通道进入这里的。”当即拔剑在手,俯下身子,沿着道口慢慢爬去。通道狭窄,但却坚固异常,可见当年开凿之人极有经验,为了让通道坚固,通道内山石缝隙处还填充着防塌陷的碎石。李玄暗想:“他们为了进入这里,如此费心费力的开凿出这条小通道,究竟为何......该不只为了盗取墓中珍宝吧......”他又向前缩身爬了十几丈,忽听通道前方隐约传来水声响动,当下更不犹豫,向前急急爬去。水声不但越来越近,且还有粼粼光影不住的闪动。李玄没停歇,直到出了通道,能够站起身来,这才发现通道的尽头又是一处天然洞穴,水流声正是眼前地下暗河发出来的。
世间很多巨大的山体,内部会藏有水流。这些水流通常是来自丰茂的山体外部,几次大雨过后,许多来不及流走的雨水就会渗入山体,沿着山石的裂隙交错潜流,再由山体某处的裂隙流出,最后便会形成一些蔚为奇观,美奂绝伦的山间瀑流。
李玄环顾眼前,见地上散落着几柄巨斧和锤凿工具俱锈迹斑斑,心道:“这该是当年那伙盗贼开凿通道所用之物吧?”又见眼前这条暗流婉转潺潺,流到洞穴尽头后便消失在几块巨石的缝隙。
他明白地下暗河的道理,所以毫不奇怪山体内为何会有河流。但让他惊奇的是暗流上空高悬着的一面尺许左右的铜镜。那枚铜镜斜斜向前,角度奇特,似乎专门为了能将另一处的光影反射来。这枚铜镜是不是为了洞内采光所需呢?他将火把熄灭,大着胆子,顺着暗流,以剑探路,逆水而行。此时,他因内力小有厚积,目力极佳,加之有铜镜泛光,所以行走向前倒不艰难。在或高或低的洞内走了不知多久,一路上时有铜镜连接反光,也有一些铜镜因年久锈蚀腐烂,跌落在水中,心下暗叹:“这伙盗贼看来并非蠢材,他们如此费尽心机的在洞内安装铜镜,不但为了让洞内明亮,方便自己偷盗,估计也怕火把燃烧时产生浓烟,熏死自己。”
李玄向前走着,感觉脚下地势越来越高,似乎正向着高处走去。转过一块巨大的岩石,他见水流从三五块岩石裂隙喷出,水流一侧,有一个道口,道口有向上延伸的层层石阶。
他暗暗称奇,闪过水流,拾阶而上,左旋右转中,向上走了约有七八十级石阶,进入了一处地穴。这个地穴高约五六尺,长宽约七八尺见方,四周为粗糙的花岗石垒砌而成。李玄游目看去,觉得熟悉至极,待见地穴向前有一道口,与地穴同高,宽窄仅可容一人通过时,不禁一呆,惊喜中几乎喊叫出来。原来这地穴不是别处,正是那天自己与段啸天为躲避谢木青等人,滚入土庙的供案下,跌入的地穴。
李玄呆呆了半晌,知道自己虽死却生,已可重返崖顶,狂喜之下,心下却又平静如水,心道:“世间纷乱,江湖险恶,有的人一直想找到个世外之地,悄然隐居......哈哈......这里不正是许多人所期盼的地方么?如今,被我无意中寻到了。若在这里就此安住下去,只怕是再过百年,也不会有人知晓,此福也?是祸也?”
他胡思乱想,突然脑际一道电光闪过,暗思道:“这处黑松山林以五行八卦阵法,天地阴阳规则诸般变化布置,处处充满玄机。那日燕无敌诱引出鸡冠巨蟒的穴洞是此山林乱阵的‘地眼’所在,那......那这里岂不是整个山林玄奥乱阵的‘人眼’所在么......”
李玄凝神苦思,心道:“记得天机先生沙老前辈曾讲过,乱阵的‘人眼’是为五行八卦阵传递信号,彼此联络之眼。若布阵之人被敌所困,人眼可作逃生之用。此处地穴,置于土庙一侧,因有香客往来,可汇聚人气,而庙前广场的上山路径,隐秘非常,急切之间正可做突围之用......以此看来,这里确确实实是整个黑松山林五行八卦乱阵的人眼所在了。”想着这些,他心中仍有许多谜团难以解释。
思索着,他不由自主沿着石阶往回走。
李玄记忆极佳,不一刻,便循路返回暗流消失的那处洞穴,抬头一看,见自己到了此处,不禁哑然一笑,暗道:“我怎舍不得离开此处?看来不解开心中的谜团,我是不甘心离开这里。”在原地停留片时,李玄又从狭窄的通道爬回了石室,望着眼前几具骷髅,不禁喃喃道:“既然他们是由此进入崖墓石室,却为何不将那些宝物取走?如今,那些珠宝玉石毫发无损的放在崖墓耳室中,当真是古怪!可他们若不为了珠宝玉石,因何大费周章的劈凿甬道?看来这几具骷髅必有隐秘。”
他既然探明出去的路径,知道自己可随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