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中惊醒,仿佛才从泥淖中爬起身来,又粘又湿的冷汗遍布全身。历历往事清晰闪过,似刀锋般劈开冰凉而又湿润的空气,天却已经亮了。
熹微的晨光透过浅橙色的窗纱,流泄在身边那张婴儿般纯净的睡颜上,还真tm的像个“天使”!如今自己随了母亲的姓,床上这位,才是父亲大人的宝贝亲生儿子呢。沈烈冷笑着起身喝了杯水,平缓一下自己剧烈起伏的情绪,将噩梦中的场景重新埋回记忆深处。
在渐渐明亮的光线下,他察觉棠玉的脸色似乎有些异样,伸手一探,果然少年的额头微微有些热度。恼火的男人忍不住便拎着他的耳朵把他摇醒,又骂了一句:“你他妈还真会作践自己,昨天干嘛不把射在你里面的东西清理干净再睡?”
被弄醒的少年睁着朦胧的睡眼茫然看了男人一眼,发着低烧的身子酸软无力,尤其是昨晚被狠狠蹂躏过的地方更是隐隐作痛,让他瞬间回忆起昨晚那场不堪的噩梦。害怕沈烈又要来欺负自己,棠玉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样结实,只露出顶着一头乱发的小脑袋,万分警惕的盯着他。
晦气!摊上这么个小变态!但一想起昨晚小家伙哭嚎着想爹想娘的悲戚,沈烈认命的从药箱中翻出一粒退烧药来,又倒了一杯水,拽着那小脑袋把他从被窝里捉出来,冷着脸道:“起来吃药!”
棠玉哪里会肯吃这药,无奈被捏住了鼻子强逼着被沈烈用水灌了下去。还好他没再有非分之举,换了衣裳便下了楼。棠玉坚起耳朵听他动静,也不知男人乒乒乓乓的在折腾啥,足有一顿饭的功夫楼下才安静了下来,随即便是大门被开启然后又被关闭的声响。
那个混蛋……离开了?虽然身体仍酸痛的厉害,但棠玉一下来了精神,裹着被子下了床,赤着脚蹑着脚尖来到走廊上,倚着栏杆往下张望,果然,若大的房间静悄悄的已是没了人影。
心情一松,棠玉恨不得撒着欢儿跳一圈,怎奈屁股实在是痛……骂骂咧咧的回了卧室,他第一件事便是跑去茶几上拿了一个最大的苹果,张开嘴巴便是一大口,嘎嘣脆的苹果新鲜多汁,那甘甜的汁液顺着口腔满溢出来,滋润了少年有些发干的嘴唇。
棠玉几口就消灭了一个大苹果,意犹未尽的又取了一个,瞧瞧果篮似乎变得有些空荡荡的,他还费尽心思的将剩下的几只苹果搭成塔形,以掩盖他取走两只苹果的事实。以前在御膳房时,为了尝尽美味,这种事儿他可没少干。
揣着苹果棠玉蹬蹬蹬下了楼,立刻被厨房传来的一阵香味所吸引。客厅的落地窗纱已是被拉开,清晨柔和的光线洒满一室,餐桌上玻璃瓶中那支盛开的白玉兰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下,更是满载着仲春的气息。
但棠玉的注意瞬间被餐桌上的另外几样香喷喷的东西所吸引。陶瓷锅中是熬得浓稠的白粥,绿色的芹菜粒、黄色的玉米粒和红色的牛肉粒均匀四散,瞧起来色泽诱人。旁边还有一碟煎蛋卷,金黄色的蛋皮煎得恰到好处,既不太老,也不会太嫩,亮晶晶的卷成拿起来就可以吃的形状,上面还用波浪型挤了些许番茄酱。
棠玉把苹果搁在一边,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粥,就着煎蛋卷一通风卷残云。吃饱喝足,少年舔着唇揉着自己圆溜溜的小肚子,这沈烈做份煎蛋卷都能做得如此美味,看来被称作大师的确是有几分手段。这么想着,他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要是沈烈不欺负自己该是多好!有吃有喝有地方住……
搁下碗筷,棠玉发现花瓶下头还压着一条纸条,字不多就短短两句话:“唐煜,给你留了钱,中午不想喝粥就自己叫外卖,安保密码1739。ps:我会带晚饭回来。沈烈”
第二个字棠玉不熟,但却下意识的念了出来,随即他便微微一怔,唐煜?他又重新将字条内容看了一遍,没错,这应该就是沈烈写给自己看的,可是这抬头的名字?
跑到玄关处棠玉对着镜子再次确认了一遍,除了头发有些不对劲,这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是自己原来的模样半点没错。可是,自己的名字分明是棠玉,与唐煜一点关系都没有。回想起昨夜沈烈对自己极尽侮辱,骂自己贱货sāo_huò,又对自己做那种事,棠玉突然有种强烈而又异样的感觉。
也许,沈烈认错了人?也许,他并不是没来由的对自己施暴,而是那个唐煜本来就行止不检点?虽然还是很生他的气,但这样想着,棠玉心里居然舒坦了一些。
可是,这种事要怎样才能向沈烈说明白?说他认错了人?说自己不是唐煜?说自己不是这个地方的人?一定会被他当作妖怪吧?!棠玉郁闷的拿起沈烈留给自己的那一百块钱,翻来覆去的看,这票子与钱庄的飞票倒有些像,只是飞票上头从来不画人像,而这张粉色的钱币上却画了一位慈祥的老伯伯,让人瞧着很是亲切。
银票上的数字也让棠玉展开无限的联想,这肯定不会是一百纹钱,哪个钱庄会出这么小数目的飞票呢。难道是一百贯?要真是这么多钱,那都可以置办三十亩田地买上一对上好的耕牛啦!
棠玉才不信沈烈会这般大方,一下子就给了自己这么多银两。不过,管它是多少银钱,还是先收起来为妙。待自己有朝一日离了沈烈,若是身无长物,必定寸步难行。
于是棠玉满屋子乱窜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这一百块钱藏起来,最终还是在书房里找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