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晶弹玉,给这幽暗之地略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踏过玄关转过流水围屏,灯光昏黄的包厢内已是坐了三、四个年轻男子,见了曹峻和棠玉相携而入立刻吹起了口哨:“唐煜!你个死没良心的!终于肯现身了啊!来来来,别的不说,先罚酒三杯!”
“少废话,来是给你们面子。”曹峻笑眯眯的拉着棠玉坐了下来,将蛋糕搁在一片狼籍的茶几上,给他一一介绍:“这些都是好朋友,痿鸡,狒狒,怪兽,肥虾,今天痿鸡过生日。”
棠玉临时被拉来,连礼物也没准备上一份,忙给痿鸡道了声贺,又尴尬的道:“来得仓促,也未备下寿礼……”
“甭跟他们客气,我昨天已经送了他一支美版原装的zi,今天这蛋糕就算是你送的,哪里还用你送别的寿礼。”说着,曹峻便向痿鸡招呼着:“先把蛋糕切起来,其他猪头呢,死哪里去了?”
“在前面看美人儿跳钢管呢。”寿星也不忙着拆蛋糕,先开了一瓶芝华士给曹峻棠玉各倒了一杯,吆喝着:“来,不管他们,咱们先干一杯!庆贺唐煜大难不死!”
“干个屁!”绰号狒狒的年轻人一把拽过棠玉,粘乎乎的笑道:“痿鸡,你急吼吼的叫啥!先让唐煜在我们手里轮着干一杯!”
棠玉却不过情面,就着朋友们的手喝了两杯,后头的两杯却被曹峻挡了下来:“你们别闹,小煜才从医院出来,失忆症还没好呢,你们这么穷凶极恶的,可别吓跑了他。”
见曹峻护着自己,棠玉心中不由得感激,回过头对他微笑了一下,小声道:“峻哥,我没事,就是这酒也太难喝了!”
痿鸡见他们小两口神情亲密,不由得嘿嘿一笑道:“唉哟瞧我这猪脑袋,还没开胃呢,这洋酒太冲自然喝着不爽,咱们小煜儿最喜欢的除了峻少身上的那一根,不就是爽歪歪吗!狒狒,赶紧着,先帮小煜儿烧一壶让他过过瘾!”
“我也正想溜一壶呢!”狒狒手脚麻利的从酒柜底层取了两只玻璃制的“溜冰壶”出来,为了不让包厢里的味道太浓,他还往冰里面灌了点咖啡。
那盛着液体的龙型玻璃壶十分漂亮,棠玉原以为是酒壶,闻着却又不是酒味,便好奇的瞧着他操作。不一会儿,垫在下头的水晶小炉子用酒精烧得那玻璃壶中的液体沸腾起来,随着一阵细细的咕噜声,有淡淡的烟雾从龙首中冒了出来。
“这是什么?”棠玉闻着那味儿心里竟有些莫名的躁动。这种躁动让他不安,却也更让他从骨子里溢出一丝从未有过的饥渴,就像着望着一条河豚鱼,明知有毒,只是那肉味鲜美让人无法抗拒。
曹峻见他神色,便知道他什么都忘了,却没忘了“冰”的味道,不由得一笑,“你以前不是最好这一口,二个多月没吸了,可惦记坏了吧。”说着便主动拿过溜冰壶来,教他凑着龙嘴吸食。
棠玉尝试着吸了一口,那“冰”所融炼成的气雾顿时丝丝化入体内,所经之处的每一寸皮肉,都畅快莫名。这感觉似曾相识,只是一直被锁在记忆深处,随着他一大口一大口吞进体内的毒雾,重新又露出狰狞的面目。
踏出机场的沈烈一坐入戚长安的车中,便迫不及待地发问:“小七,你之前发给我的那条消息,说唐煜又和以前那帮朋友混到一起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戚长安叼着烟,扭过脸对着自己哥们儿嘿然一笑,“你前脚刚上飞机,他立马就跟曹峻——就是他以前那个炮友重新勾搭上了。我跟了两天,看到他们天天泡在一起,好得蜜里调油似的。我就说那小狐狸不可能失忆,演技这么好还跟你学做什么点心啊,直接考艺校当明星去呗,前途无量啊!”
沈烈将车窗按下来一点,散散车内的烟味,平静的问道:“这曹峻是做什么的?我见过他一次,瞧着还挺年轻。”
戚长安不屑的道:“才二十出头吧,富二代呗,还能做啥!他爸原来是在山西做煤矿生意的,发家后赶上好时辰又进军了房地产,做得风生水起,跟唐绎的公司也有生意上的往来,他跟唐煜就是这么认识的。他现在应该还算是本市财经大学的学生吧,也不知毕业了没有,总之到处花天酒地的折腾,人称金装花花公子,你听听,这种货色,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沈烈原瞧着唐煜这段日子还算乖巧懂事,在店里干活也挺卖力,自己一度对他的印象还有所改观。但自从见了戚长安那条短信之后,他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儿听了戚长安这一番话,更是有一股无名之火,像浇了汽油般窜遍全身。
“知道唐煜现在在哪儿吗?”
“在一家会所,估计和曹峻那帮人正h着呢。”戚长安扭过脸看他,诧异的问:“怎么,你想去找他?”
“带我过去。”沈烈没说多余的话,黑曜石般的眼眸像是这车窗外的夜空,染尽墨色。
“冰”这种玩意儿,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
棠玉现在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阵狂风暴雨席卷过一般,全身的血液都燃烧着翻滚着涌上头部,在耳边发出不知所云的嘶鸣。头晕晕的,看不清眼前的人物,曹峻似乎在劝自己少吸点儿,但他的笑容太过遥远,虚幻而不真实,让人觉得莫名的烦躁。
仿佛有种东西在他体内叫嚣着躁动着,想要冲破一切的束缚,棠玉撕扯般的拉开外套的拉链,软软的倒在曹峻的身上,发出一声叹息般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