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没有说话,而是朝旁边一名沧澜骑士示意,后者点点头,拔出小刀划开麻布袋的夹层。
在原本应是装满大米的麻布袋里的夹层里,流出了瀑布一般的雪白色粉末。
“我想梦神之吻应该不是日常的生活用品吧?”
胖商人的脸色僵住,比刚刚有过之而无不及。
梦神之吻是毒品,而且是最恶劣的毒品之一,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让人如在云端,飘飘欲仙,滋味无比醉人。
至于服用后的吐白沫啊,发疯啊,精神失常啊什么的,那似乎都是可以理解的。
由于性质过于恶劣,全大陆都严禁走私梦神之吻,逮住了就是处决,但如果你非要在黑市买也没人说你。
“你们要去哪儿?”
在商人……或者说毒贩子惊恐之际,子君问道。
后者见已经无法隐瞒,只好答道:“这批货是送往碎颅要塞的。”
“哦,那里怎么走……算了,你可以不回答。”
“噗——”
沧澜骑士在杀光雅哈德私掠者之后,掉转头向商队护卫挥出屠刀。
“大人,这……”
“我说全部杀光,就是一个也不留。”
子君优雅地笑了笑,若是在平时,定会让人如沐春风,但此时毒贩子感受到的只有彻骨的寒冷。
下一刻,他的视野就被炽热的光芒覆盖,接着,是一片血红。
“我第一次亲手杀人啊……”
子君收回释放小型火球的右手,对于亲手杀人没有半分不适。
“或许,我曾经干过不少这种事呢。”
子君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兰斯洛特,解决完了吗?”
看着兰斯洛特满身血污,子君问道。
后者点了点头,呼吸有些沉重。
“就地休息一下吧,大家都很累了。”
兰斯洛特松了一口气,接连数天不断赶路,再加上一路上时不时还要顺便收拾收拾不长眼的,沧澜骑士即使耐力超群,但也不是开了挂,自然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子君将沧澜骑士扩充到了五十人,为了保持龙战于野的特技,子君没有招募其他的兵种。
沧澜骑士们盘腿坐了下来,取出随身携带的食品,这是一种硬的跟石头一样的白饼样的玩意儿,用清水点一滴变化成了流质食物。
这种食品绝对谈不上美味,但胜在携带方便,操作快捷,营养丰富。
子君对吃并不挑剔,所以对这种食品相当欣赏。
进食过后,沧澜骑士们闭目冥想。
可子君精神很好,不想休息,应该说自从太虚血脉觉醒之后,子君就再也没感到疲惫过。
于是子君突然对一直以来默默守在自己身边,忠实无比的兰斯洛特产生了兴趣。
“兰斯洛特,你有家吗?”
兰斯洛特睁开眼,一本正经地说:“有,整个沧澜骑士团都是我的家。”
“不,我的意思是说,你有妻子孩子吗?”
兰斯洛特很奇怪地看着子君:“君座,您涅槃不久,可能记忆还未全部苏醒。我们沧澜骑士,是战争孤儿。所有沧澜骑士都是被收养的,我们在一起生活,接受训练,在成年之时,我们会在苍蓝战旗之下宣誓效忠皇朝,效忠君座。”
“君座,就是我们的信仰,忠于君座,是我们数十年坚持的唯一信仰,当您在赤月之变后沓无音信,而叛逆又公然宣布您死亡的消息后,我甚至快要疯了。这是任何感觉都无法比拟的绝望,我也曾在深渊和恶魔大军激战过,我们的阵亡几乎每天都是数以十万计,我身边的战友倒下一批又一批,恶魔的头颅堆满了整片熔岩之地,可就是在那时,也远远比不上这十多年的煎熬。毕竟,信仰破碎的滋味……………………不好受。”
兰斯洛特的声音渐渐低沉,到最后哽咽了一下。
子君心中唏嘘不已,他没想到自己对沧澜骑士的意义如此重要,隐隐间有些感动,正想伸手拍拍兰斯洛特的背。
“君座,请回答属下一个问题。”
兰斯洛特的眼神变得无比认真,直直地望向子君。
“您,恨阿塔玛吗?”
子君的眼帘微垂,“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因为君座您所生活的氏族被毁灭了,和沧夏小姐也……分散了。虽然属下所知不多,但这段时间来属下也知道沧夏小姐对您来说有多重要。因此,属下想确认您的想法。”
“兰斯洛特,既然你知道,那何必多问,且先不说我,你恨阿塔玛吗?”
子君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兰斯洛特。
“当然狠!我怎能不恨啊,阿塔玛这个叛逆,搅乱皇朝,欺君妄国,不仅想把皇朝据为己有,还对我们沧澜骑士赶尽杀绝,迟早有一天,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兰斯洛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
“但我们可以恨“所有人都可以恨,唯有您,君座不能恨。”
“为什么?”
子君轻笑道。
“因为您是君座,我们的君座,皇朝的君座,唯一的君座。”
兰斯洛特说道,语气是如此坚定,让人下意识就要肯定他的话。
子君沉默地看着兰斯洛特,突然笑了笑:
“我知道了,因为君座是永远正确的,神圣的,是凡人无法企及的,所以,君座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去仇恨别人…………我从没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