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材谈妥了,其余的便都算是小头,自然不在话下。
“若是需要什么珊瑚珍珠的,只管找我来讨。”裴靖冲安晴拍脯。
安晴笑:“那先谢过裴公子了!我事先带了些玩意回来,那些贵重东西一时还用不到,放在家里店里心里头总有记挂,还是等用时再说吧。”
裴靖点头,倒在太师椅里撑着头看她:“反正我最近左右没事,干脆陪你打点店里,待你渐渐上手了我再功成身退。”
安晴歪头一笑,觉得十分有趣:“福官啊福官,你怎么总是这样愿照顾人?”
裴靖笑了,起身走近安晴,俯身与她对视,气势逼人:“福官这个名字,我从小便不喜欢,以后莫要再叫了。”
安晴一愣,下意识地从善如流:“你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帮我?”
“你当我乐意?”裴靖笑得十分无奈,“母亲大人发话,小的岂敢不从?”
“再说,与你一起玩到大,若你真的被骗,我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裴靖直起身子,以温柔宽厚的表情说着刻薄的话:“你从小便傻傻的任由人欺负,哪次不是由我出头摆平?帮人帮到底,待你生意上路,我也好向娘交差。”
安晴气:“你再说一次?”
裴靖潇洒一笑,转身走了。
把她憋得,有劲没处使,连灌了半壶茶水,突然扑哧一笑:真是的,跟个小孩子较什么劲?
她自然没有裴靖说的那样不堪,若她真傻,也不可能从沈家堡出来一年,货物资产全都翻了一番,赚得盆满钵满回家。
只是由裴靖这只地头蛇领着,她自然省了不少心力体力,便也乐得他带着熟门熟路地拜山头砍价钱,建立长期友好合作关系。
几天下来,安晴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小时候总觉得他贪玩调皮,觉得他油头滑脑,觉得裴姨宠出了个烂桃。没想到烂桃经过八年,摇身一变,竟成了蟠桃宴上的奇葩。
此时奇葩站在二楼冲着内院指指点点:“内院连着一条小巷,从那里开个角门,长工搬货物便可不由西街的侧门入,一旦有个什么特殊情况,你店里的女客也少些惊扰。”
安晴乐了:“你倒细心。”
裴靖头也不回:“天底下就属你最心,连照顾自己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安晴权当他在放屁。
铺子还在装修,大到店铺色调,小到窗棂图案,安晴样样亲定,每日累得沾着枕头就着,嘴角却一日比一日上扬。
环茵偷偷笑着揶揄她:“小姐就是个劳碌命,非要累得伸出舌头来才觉得心安!”
安晴也笑,可不是么。唯有心头满满,才没有力去伤春悲秋,触景伤情。
七年的确能培养许多习惯,但终究抵不过一辈子的时间。她相信,终有一天她回想起那个人那段日子时,会云淡风轻,仿佛在听一个故事。
有裴靖为她查缺补漏,铺子装修质量自然更上一层楼。
三月廿日,“晴雨不悟”正式开张。
安晴特特发了许多帖子,除了和顾家交好家中的四位小姐,连李老板也发了一张。
小店开张,恳祈大驾光临。
店面虽小,胜在不循旧路。原木色的二层小楼,两层中间以红色祥云纹饰做隔断,远观不过是大段红带,与同色的斜屋顶相呼应,即大气又巧,和周围一水儿的青瓦灰砖相比,自然是鹤立**群。
红色祥云拱卫着一块坤店的招牌,晴雨不悟四个大字写得温婉柔美。
店内同样以原木色与红色为基调,深棕色的展台上铺着红色的桌旗,上以金线密密绣着百合、柿子和灵芝组成的百事如意纹,显得简约大方。
裴靖躲在里屋,从窗缝中向外偷看,活脱登徒子的模样:“没想到你偏爱红色,倒得着这么多同好。”
安晴笑笑:“我也是投其所好。”
暖色的店内装修更能留住客人,因它更显人十足。大块的颜色拓宽了本来不大的空间,令人觉得敞快透亮。
再者,女人总是偏爱红色,因为那是嫁衣的颜色,她们见了便觉得心中幸福满满。
店里的伙计都是环茵亲自挑的媳妇子,面貌温和,待人有礼,有无限耐心。
安晴特地嘱咐,不必卖力推销,只需在有需要的时候详细说明便好。
一楼是日常用品,二楼则是各类首饰和小摆设。
裴靖曾说,生活用品和首饰一起卖,当心哪个都没人买。
但当他在看了她的存货后便彻底改了观点:“阳儿啊阳儿,你从哪淘换来这许多有趣的玩意?若我钱够多,便把你这店包下,去讨我娘欢心!”
安晴笑:“你若是把这店包圆了,便是先讨我欢心了!”
明明是日常用品,却做得匠心独具,教人看了便爱不释手,且大多颜色鲜亮,环茵发挥管家婆的天才技巧,按不同颜色风格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唬得安晴都大抽一口冷气,愁眉苦脸地埋怨环茵:“天啊,你这样摆设,我都不舍得卖了!”
环茵笑嘻嘻地回她:“小姐穿衣都爱寻同色系的来配,这样来摆,也算是给客人们展示一番,寻齐这样一套摆着是多么诱人!”
的确诱人得可以,再加上价格也十分合理,就连逛惯了菜市的妇人也不好意思再砍价格,一律付钱了事。
二楼的各色首饰,原料都不太贵,多是木质银质,但胜在造型新巧,其中用一片片珍珠贝壳打磨的小片贴成各类花朵状作为装饰的各式发梳,因其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