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木。
“你同意什么?”法兰克才注意到陈羽难以置信的表情,“小心一点,不要把体温计咬碎了。”
“我又不是小屁孩。”用不着他提醒他不要咬碎体温计。
“我都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了。”他稍稍夸张的说,“你能不能等到量完体温再说话。”
听到他的话陈羽沉默三秒,然后像看世仇一样看着墙上的钟,吓得钟飞快的跑完剩下的时间。
“好了好了。”法兰克从她嘴里拿出体温计,再咬下去真的碎了。
“我告诉你啊,”嘴巴里没东西了,她续上前言,“我不准你住在这里。”
“我没说……三十九度!”法兰克看仔细了体温计上的数字,又转过来看旁边眯着眼睛跟他吵架的人。
这种温度的人难道不是应该呈半昏迷状态的躺在床上哼哼么。
“睡觉去了。”陈羽沉默了一下,继续眯上她的眼睛踏着之字步往卧室飘,虽然说平时自己的体温就有些偏高,但是这种石破天惊的温度也不是闹着玩的,再不睡觉真的会死的,剩下的等她活过来再说。
“先把药吃了。”法兰克抓着挑拣出来的药追在后面。
“不准进来啊,我这个人很传统的,还有不准住在这里啊。”把卧室的门关上,陈羽含糊的说了一句就趴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法兰克站在门前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想了一会她的话,突然明白了是自己没有讲清楚她误会自己要住在这里了。
手上是三十九度的体温计。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
第二章
“话说,你一个星期都睡……地板?”坐在床上的陈羽想了想自家沙发的音容笑貌,觉得那个娇小的双人沙发根本不可能承担的了洋鬼子快190公分的身高,所以决定还是用睡地板来问话好了。
她们家小,没客房,而且她们俩的床都是单人床,就算是想不开来她们家过夜的姐妹通常也都是地铺伺候,别说他这么大一坨……“男人”了。
“只睡了两天而已,”法兰克坐在床前面的地板上一边削梨子,一边说,“第三天我就租了楼上的房子,现在我们算是邻居了。”
“噗,”陈羽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坐在地板上的男人,喷了一下,“你未免也太神奇一点了吧。”
“你又没喝水,噗什么噗。”法兰克好笑的说,“第三天的时候我出去倒垃圾,刚好看见楼上的住户在带人参观,好像是要租房子发生一点分歧,那房子还不错,而且什么都有,我就……”
“趁虚而入了。”陈羽接过话。
“趁虚而入。”他学着说,日常用语没有多少问题,成语还是有一点点不太会用。
看他认真地重复,陈羽翻个白眼,她是出了名的擅长糟蹋成语,跟她学他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来吧。”法兰克突然站起来,把一只碗举到陈羽面前。
“干嘛。”陈羽接过来,不就是切成块的梨吗,底下泡着水,陈羽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用手指蘸了蘸,舔。
冰糖水。
“不要那么不卫生。”法兰克弹了陈羽的手背一下。
“你居然连这么传统的东西都知道。”冰糖雪梨,对感冒发烧致使的喉咙痛非常有效,陈羽斜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这位大老远从英国来的人。
“我是职业写小说的,总会收集很多素材。”他不咸不淡的说。
陈羽思想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食物,这个人不是写侦探小说的么,常常出现比如在什么食物里投毒之类的场景。
“发烧烧的那么厉害还要爬起来看世界杯,你的喉咙受得了么。”想到那个躺在床上用一把公鸭嗓子边吼边抱着笔记本电脑晃的人,法兰克长叹一口。
“呃……四年一次嘛。”她干笑两声赶快吃了口梨,想了一下又抬起头,“我靠,我不是为你们英格兰加油的么。”
“不要模糊焦点。”他清晰地指出。
来到这里的那天,陈羽进了房间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他有时候会偷偷开门进去看一眼她的状态,虽然她说不准他进去,但是生病的人嘛,总不能放她自生自灭,她在里面哼哼唧唧的睡的并不好,法兰克只好不停的给她换湿毛巾降温,折腾到大半夜的时候他看她睡舒服了,就走出去,因为这里没有电视,他就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电脑看凌晨三点那场的世界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房间里面的动静未免也和比赛的节奏太符合了一点,推门进去了才看见她抱着电脑坐在床上激动的就差摇旗呐喊了。
然后两个人从生病还不好好休息扯着扯着就变成一起看世界杯了。
一看就是一星期。
“你这个人的认真程度还真是山崩地裂级的。”陈羽低头咕哝一声,叉起一块梨咬。
“是你这个人太过任意妄为。”法兰克递上纸巾,摇头说。
陈羽翻了个白眼,简单的成语不会,有时候又会突然冒出来几个复杂的,这个人什么毛病。
“我毕生的目标,”把最后一块梨插在叉子上晃,“就是要过的比谁都不知好歹比谁都任意妄为。”
“那你还生着病躺在这里。”以法兰克的理解,那个“任意妄为”就是让自己过的非常好,怎么舒服怎么来。
“你应该说,所以才生着病躺在这里。”想不吃饭就不吃饭,想不睡觉就不睡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才是她的任意妄为。
法兰克摇了摇头。
“听不懂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