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胤点点头,拉紧战袍,同夜非一起下了城楼。夜非行至中途,轻声叹道:“为安军心,王爷还是再写封信去催催援军吧——我也好向弟兄们交代。”
“好。”北辰胤应承一声,走入房中摊开纸笔。夜非走过去替他端墨,发觉即使今晨用了不宜冻结的黄酒倒入砚中,此时也已结成冰条,高低不平地盖住了砚面。他怕放在火上烤坏了砚台,便伸出双手将砚台焐住,用手掌体温化开了砚中黄酒。北辰胤先用左手拿笔沾墨试写了几字,随后将笔杆换去右手——他平日执剑惯用右手,写字作画则多用左手。如今左手不便,右手执笔不能随心所欲,写出来的字迹总比平日差了几分,旁人或许瞧不出破绽,在他自己看来便很是明显。他左手旧伤复发之后,神堪鬼斋唯恐楚王孙截获军信看出异常,曾建议由他模仿北辰胤的字体,代笔书写。北辰胤记着答应过元凰以军报代替家信的约定,不愿让神堪代劳,只希望元凰看不出他是中途换用了右手,平白猜测担忧。
冬日里头采光不好,外边还是黄昏,房中已经点起灯盏。北辰胤伏在案前提笔慢书,屋内灯光迎合着雪影,将他跪坐的影子打映在身后宽阔白墙之上,绰绰落落的,空虚而宏大。夜非等他写完合上本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