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到山腰,佐为让他先回住处过夜,说是第二日另有打算。
亮心里有些惴惴,推开门,房内与屋外是一致的冰冷。
炭炉与离开时一般,妥帖地收在了一旁。
果然,光没有再回来。
亮呆立了一会,便听见屋外人声絮絮,回头望去,是一群年纪与他一般的孩童,从药庐那个方向过来。
一进山门便有人教导不同的衣纹颜色是代表不同的师从与辈分,所以虽眼瞅着他的服饰面露惊讶,但一个个走近了,还是恭恭敬敬地低声唤他师叔。
日照渐渐偏过山头,熄灯前不久,亮才回房。
蜀山门下新收了不少弟子,只不过并不住在山腰的镇剑坪,而是更近山脚那边的山谷。
这些地儿他都走了一遍,却还是没有看到光的身影。
光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床铺上的亮翻来覆去,几近深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只是梦中,还在寻觅那孩童的身影。
这一觉却睡到了第二日正午。
大约是在药泉的日子太过磨练清苦,能够温床暖被地躺上一遭,是以无法及早起身。
亮尽快洗漱完毕,一推门,却见佐为正站在门外。
手中,还牵着一小孩。
不是光还是谁?
这么长时间没见,那孩子原本糯米团子样圆润的下巴居然变得削尖,苍白的脸颊上却极其难得地,浮着小小两团红晕。
牵着佐为的手,光犹豫了一会,还是慢慢走上前。
呐,我们还是一起玩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正午刚过,佐为便携了光要走,光不舍,拉着亮的手就是不挪脚。
前一段日子他大病一场,病情险恶之际,佐为甚至飞鸽传书召回同门为他吊命。
好不容易能下床,也只有趁日光当头才被允许出来一小会。
你让亮一起来么。
凤眼一弯,扫过紧紧相握的两只小手。
亮一起来,难道你还能多喝几副药?
光的小脸一皱,不要。
亮反握着光的手心,只觉一片冰冷,他担心地看他,果然,第一眼的清瘦是有缘故的,原本糯米团子样的脸削得尖尖,你病了?病的严重吗?为什么不回去躺着?你冷不冷?说着,便去拿自己的裘衣给他盖。
光被他烦得扁了一下小嘴,早好了,肯定是佐为的药配多了,觉得不吃掉很可惜,本着一栗一菜都要吃光不剩的原则就灌我!
揪着裘衣往他身上披的亮扑哧一声,被他逗笑。
佐为也笑,你也知道那长白山人参珍贵的很,一支抵得山下人家三十年,现蜀山上下那点家底全都给你入了药,你不喝完难道还留着给哪个不懂事的小孩不成?
我哪里不懂事啦。光小小声地在亮的身边辩解,佐为乱讲。
光是弃婴,是佐为将他带上蜀山亲手抚养长大,性格底子可谓一清二楚,所以此刻对他这番目无尊长的讲话并不在意。
他见光拉着亮死活不肯放手,可日头眼见着偏了,便硬着心肠催他,今后亮也没有时间陪着你,你还不快快把病养好?
亮看了一眼光,而光正可怜巴巴地瞅着他,他想了一想,才问道,是掌门师兄对亮另有安排?
佐为点了点头,你天资聪颖,从明日起,便随着我修习心法,不可倦怠分毫
光听到这里,神色一讶,怎么佐为你要先教他!!那我呢?
你?病好了就去菜园子,给我浇花!
结果亮还是被死活不肯撒手的光拉到了药庐。
那是学堂院子尽头的梅花院子里的一间青瓦平房。
也正是在那里,亮撞见了给光煮小灶的佐为。
此刻一踏入房门,一股暖风迎面袭来,登时亮的背后起了一层热汗。
屋子里燃着四五只暖炉不止,摆在案桌上的水仙早开焉了,开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