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晃悠着,经过折射的灯光落在了地上,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你也是一只吸血鬼。”
丹尼尔鼓足了勇气,往前走了一步。他眨了眨眼睛,努力压制住心脏由于不安而过快的跳动。
“这是什么意思?”
在酒即将停止晃动的时候,男人又重新晃起了杯子。他笑了笑,“你猜的?”
丹尼尔摇了摇头,“我知道。”
“是吗?为什么?”绅士先生也歪了歪脑袋,上下打量着丹尼尔,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跟维基不一样,”丹尼尔垂下了眼睛,轻声道,“我曾经在一处古堡里,与吸血鬼共同生活了二十几年。”
绅士先生沉默地看着他,片刻后,他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听上去颇有些吓人,以至于丹尼尔怀疑下一刻对方就会吃了戳破这个秘密的自己。
但他没有猜中。绅士先生的笑声停止了,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丹尼尔,“那个小家伙的身边却只有你。”
“所以他感觉不到。”丹尼尔没有迟疑,又往前进了一步。他的拳头压在大腿外侧,紧紧地攥了起来,紧张地开口道,“我不知道那位小姐知道不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绅士挑了挑眉,随手将杯子放在了窗台上,“这与我斩杀吸血鬼没有任何关系。”
“我想是的。或许没有关系,……我是说,一只吸血鬼愿意成为吸血鬼猎人,这与任何其他谁都没什么关系。”丹尼尔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睛。
紧接着,他又将那双碧色的眼睛抬了起来,紧紧地盯着男人的眼。他必须这样做,必须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恐惧,不使声音颤抖起来。
“但是,……每个人都有一些不希望别人知道的秘密。”
丹尼尔盯着男人的眼睛。他得保护维克多。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绅士先生愉快地笑了起来,丝毫不像是受到了威胁的样子。
“不,不是这样的。”
丹尼尔的视线落在了椅子上的那把锋利的小刀子上面。那是刚刚红发女郎划开绑住维克多的绳子时候用过的刀,就那么留在了那里。
他只有这样做才能保护维克多。
金发碧眼的少年没有片刻犹豫,走过去将刀子拿了起来,面对着吸血鬼猎人,横着伸出了胳膊。
“我们可以交换。你放过他,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些东西。不然你会很麻烦,在这种偏僻的小镇上,要躲着同伴获取某些东西又不至于暴露自己……”
他没有给端起酒杯的人一点反应的时间,便将刀子用力划了下去。锋利的刀刃顺着手腕往里,沿着手臂内侧划出了一道半长不短的血痕。鲜红的血液瞬间便涌了出来,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绅士先生再次放下了酒杯,脸上挂着饶有兴趣的笑容走到了丹尼尔的面前,握住他的胳膊,缓慢地伸出了舌头。
冰凉的舌尖接触到了温暖的血液,铭刻入骨髓的致命的吸引让他禁不住眯起了眼睛。
而片刻后,他便放下了丹尼尔的胳膊。男人后退了一步,像是发现了另外一个秘密,轻笑着,“比我想象得还要有意思一点。我同你一样,我与人类共同生活了这接近四十年的时间。我不会像那个小东西一样把你当成吸血鬼……但我没想到这件事。”
“但这应该,呃……”丹尼尔犹豫着措辞。他收回了胳膊,任由血液顺着手指往下流淌,滴在了地板上。
一长道的伤口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管上面一跳一跳的,冰凉粗糙得近乎绝望的吸血鬼舌尖的触感像是刻在了胳膊上一般,让丹尼尔心有余悸。
“……应该不会影响你的,呃,食用。”丹尼尔皱着眉,觉得有点不舒服。
吸血鬼猎人皱着眉,以奇妙的眼神望着丹尼尔,“不。我只是好奇,你这样做值得吗?为了那只……小东西。”
丹尼尔因为伤口的疼痛和流血有些头晕。他往后退了一点,咬着嘴唇:
“你说的‘那只小东西’,他是我弟弟。”
屋内的暖气扑在了寒冷的玻璃上,瞬间凝结出一层水雾。窗外大雪纷飞,街道上什么也看不清。
两人面对面地沉默相对,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有体温……吸血鬼是有体温的。我没有,是因为我妈妈生我的时候染了病;獠牙是可以隐藏的,丹尼说了,以后会教我。”
维克多将汉克先生送到了家门口,这才回过神来,出声反驳道。
汉克先生站在街道上,背着医药箱,静静地抬头看着维克多,一句话也没有再多说,只是慢慢点了点头。
维克多关了门,转身朝着屋内看过去。
屋里的摆设也大都是仿古堡的样式,刚搬来的时候,那只破旧的沙发还被维克多嫌弃过。而后来,他与丹尼尔才发现那只旧沙发虽然破破烂烂但却十分柔软,便总是窝在上面午睡,或是坐在上面吃着披萨,观赏壁纸在墙面上剥落。
很多时候维克多吃饱了,都会窝在丹尼尔的身边安然睡去,醒来才知道壁纸故事的最终结局。
他站在门口看着那扇半开着的门,屋里,丹尼尔正躺在月光下睡着,并且又一次忘记了拉上窗帘。
丹尼尔总会忘记睡觉的时候拉上窗帘,总是维克多在傍晚的时候挨个屋里去拉上,以保证丹尼尔不会被太阳晒伤。
尤其是这些天,丹尼尔傍晚的时候会趴在窗口等着维克多放学,所以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