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姬瑾懿一愣,刹那间感觉鼻子有些发酸,便又听姬凛灺继续道,“其实他远比你想的成熟稳重。”
还有,脆弱。
女人哑然,嘴角慢慢染上浅笑,似有欣慰似有怅然,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天黑之后听完了故事的隐又被关回了那个笼子里。
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可他分明一直带着警惕不敢浅眠。
那是一双手。一双异常粗糙、似是粘满了粗制砂砾的手。他赤【裸】着身子,被那双手从耳朵到脚趾一一抚摸、被湿答答柔软扭曲的舌头细细玩弄。被紧紧禁锢在怀中,他能感受到那个人身体的颤抖、粗重的喘息,却怎么也挣脱不出那小小的牢笼。
他看到一个孩子在喊叫,手脚挥舞着却被那人轻而易举地化解然后握在手中。
那种粗糙的触感,犹如在满是石子泥沙的地上翻滚,翻滚,直到被尖锐的颗粒割破皮肤,然后,流出滚烫鲜血。隐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开始干呕。
身上就像有千万只毒虫在爬在噬咬,密密麻麻的痒密密麻麻的疼。
但是,隐却笑了。
冬季的黑夜总是漫长,但黎明终归是会来的。
漆尊最终还是带着漆恻一起上了直升机,在隐被带走的第30个小时。
就像姬凛灺说的,漆恻足够稳重成熟。
却比常人更脆弱。
在外人看来,他拥有一切。可是,他有的这一切不过是被强加于的责任,是他推却不掉逃脱不了的命。不是他要的。
然而如今,他似乎发现了一些,他真正在乎、想要维护的东西了。
是隐。
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迫切到不能等待。想要见到,想要确认。一想到那个人受伤害或是死亡就胆战心惊到无法呼吸。
他脆弱,是当他面对真正在意的事物的时候。而这个时候,才是完整的他,漆恻。
当远处传来的轰鸣声愈来愈大的时候,国王瞬间从浅眠中惊醒。他几乎能立即从旋翼发出的声响里辨别出直升机的数量和方向。
眼睛虽然因为休息不足满是血丝,却依旧清醒有神,像是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前来报告消息的手下战战兢兢,却见得男人脸上破釜沉舟般的自信。
该来的还是来了。
该来的总算来了。
隐一直没有闭眼。
放置关押他铁笼的房间的房顶有一扇天窗,隐抬着头看了一晚上的星月。
思绪放空的时候,脑海中很容易浮现出心里最记挂和眷念的人与事物。
隐赏了一晚上的月,也思了一整夜的人。
他看着看着,想着想着,忽然就会觉得自己可笑。
他从很小开始,就再不会再惧怕折磨甚至死亡,曾经一度,他还期盼过死亡能带给他极致宁静的最好结局。可是他现在发觉,他好像有点,不敢死了。
因此当远处传来了螺旋桨的轰鸣声时,他实在有些克制不住地欣喜,然后,情不自禁在脑中勾画两人重逢时的场景。
天窗外是已经破晓的灰蓝色天空,日光不再躲藏,带着期盼,拨开迷雾云层。
国王望着外边朝阳下满眼银铃般的铃兰花,一望无际的白,目光深远像是,在透过那些花骨朵看别的。
良久,他笑着招手示意手下上前。
贴身护卫弓身上前附耳过去,却听男人道,“去把那孩子的脚踝接上,换上我的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千千很想念你们。
最后一定会是he,哥哥弟弟一定会在一起。
毕竟写文是娱乐,故事情节难免牵强或是只为了满足自己的脑补,所以大家不要深究,虽然千千的确有用心在写。
大家读文愉快。
☆、r30.Ⅳ
隐关节脱位的脚踝被残暴地复原,早已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的关节以后免不了要遭罪,现下又被迫着下地行走,装成完好如初的样子。饶是吃惯了苦的隐也得咬着牙才能坚持。
隐轻轻调整呼吸减轻痛感,面上还是一贯的平静无波澜,任由几个护卫用枪眼抵着他的后腰,一步一步尽可能看上去正常地走着。
其实当那些手下拿来国王常穿的汉服来给他换上的时候,隐就已经看穿了国王的心思。不过是替身的把戏罢了。只是有些惊讶于国王的思维之缜密,也同时解了他自己心中暗存的一个疑惑——为何在关他进笼子之前只是卸了他的手脚关节并不彻底伤害,反而因此留下了潜在的威胁。
现在看来,倒不是国王的疏漏,而是他一早就算准了并且做好了要让隐当替身为他一死的准备。
只是,国王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
隐垂着头,嘴角挂上浅淡的笑意,汉服长长的衣袖所遮挡下的双手却紧紧攥着拳头。
远处、近处,整个岛上充斥着混乱的“突突”的枪声,还有猛烈得地动山摇的炮弹声。
隐几乎是诧异的。他料到漆家会派人过来,却没料到是以这样的大场面登场。
毕竟,听完了国王对于自己作为漆家二少的身份的阐述,他实在有些茫然,不论是关于自己之于漆家的重要性,还是国王所说的真实性。
当然,他心里明白,国王的确没有必要欺骗他以至编出这样荒唐的谎言。
因此当他听到外面交*火的震耳欲聋,隐忽然发现自己有些恍惚。
是啊。真是有些不真实呢。
他还未想好到时候要以怎样的神情姿态面对那样尴尬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