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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常,我定会自豪地说:这是多大的友谊和信任的体现啊!但今日在这凄寒的囚室中回忆起那一日,我只能为自己往日的无知和幸福嗟叹,并像每一幕悲剧上演时台下的观众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它演下去,直到泪水在我的白骨上风干。
我摸不着头脑地目送瓦纽沙一阵旋风似的离开,他最后的留言还在我脑内震荡——实在抱歉,当时我几乎没能注意到太多其他的内容,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瓦纽沙那不可思议的承诺上:两本赠书!
要知道,瓦纽沙的书房是我当时不可幻想的一处圣地。自从来到彼得堡,我只有在刚刚安定下来时,出于对未来不切实际的盲目乐观购买过私人的藏书——我记得很清楚!一册果戈理的《死农奴》,一册施洛塞尔的《历史》,价格放到当时还算便宜,因为它们的卖主是个急着用钱的年轻人,尽管还在壮年,却已经被病魔拆骨入腹,只留得一个颤颤巍巍的躯壳在人世受尽折磨。他戴顶破破烂烂的帽子,穿着件手肘处都磨穿了的旧礼服,满是污渍的背心里连衬衫也没有。在这一身破破烂烂里,他可怜的眼神是放空了的、燃烧着的一团火焰,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