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抬头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开口:“我们到这个地步了?互相客套?”
“我们。”亚历克斯说了一个词,改变了主意,垂眼看着桌子上的树影,“已经过去三年了,哈利。”
“我到处找你。”
“我知道。”
“你就不能哪怕给我写一封信吗?”
“信?”亚历克斯反问,笑起来,那种干巴巴的、仿佛布满倒刺的笑容,“我还写得不够多吗?”
“你知道我不是故意不回信,我的——”
“你的工作,我知道。”亚历克斯打断了哈利的话,把烟摁熄在茶碟上,“没人比我更清楚了,水手。”
这个绰号刺痛了哈利,它所带来的不适感如此真实,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像是触到烧红的烙铁。为了延长沉默,哈利抿了一口半温不热的咖啡,味道一如既往地糟糕,苦涩,混杂着烧焦木头的气味。街道的另一边,一个扎着发髻的年轻保姆砰地推开二楼窗户,把一盆长着肥厚绿叶的植物搬进洒落窗台的一小片阳光里。他们在杜松街55号的小公寓也有这种带花架和木质遮光板的窗户,哈利不记得三年前的仲夏里这个窗到底是开着还是关着的了,似乎是开着的,因为那个夏天异常潮湿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