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那几声炮响简直就像革命的开始,为了生存和自由,他得抛头颅洒热血。
许味有开学恐惧症,打过完年开始,他就对日期这种东西充满了恐惧,别说主动翻日历了,打开手机的时候他都不敢看一眼锁屏上的日期。
打个电话去跟许陈愿叨叨,声泪俱下,呕心沥血,字字句句都在表达他不想去上学的心情。
其实许陈愿能明白他为何会罹患如此强烈的开学恐惧症,自家的这个小朋友社交障碍严重得很,他身边好歹还有个陆星澜和酒肉朋友张子明,而许味似乎一直都是一个人。
那时候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他的小孩儿像一抹幽灵一样穿梭在人群中,不说、不笑、不闹,与其说他爱学习,不如说他除了学习无事可做。
寂寞才是最催人上进的东西,为了打败这个怪兽,只能用别的东西去分散注意力。
许陈愿不思进取,沉迷游戏和网络,许味则埋头进书本,都是用表象麻痹别人和自己的人,如今走到一起去做彼此的慰藉,也算老天终于开眼,没把这芸芸众生中的一根草闭上绝路去。
在遇到许味之后,许陈愿收起了一身的戾气,之前最乖张冷漠的人,今后也愿意用骨子里的温柔去拥抱他,对许味而言是幸事,于他自己而言,又何谈不是救赎。
不是天生就对谁都那样狠,不过是没有遇到一个爱到骨子里的人,为了他,愿意学着去爱这个世界。
尽管两个人都不那么想开学,但时间残忍如斯,绝不可能因为许味的开学恐惧症,或者许陈愿那没写完的两本练习册而停止,那该死的日子,还是到了。
为了安抚许味,许陈愿一大早就骑着车子去许味家接他,过了一会儿,就看到许味背,行尸走肉似的飘了出来。
一看他那样儿,许陈愿就忍不住要笑,说:“打扮的这么好看,怎么脸色还青一块儿白一块儿的?”
今天只是报道,交作业,领课本,不需要穿校服,于是许味穿了一件藏蓝色的毛衣,领口是一条衬衣领,外面搭了一个浅灰色的毛线外套,还戴了一条像是佛珠的毛衣链儿看着整个人很精神,像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少爷。
许陈愿勾了勾他脖子上的项链儿,哭笑不得地说:“以前都没见过你戴这些玩意儿,是不是待会儿还要去后山的寺里拜拜?。”
许味把自己的项链抢回来,跳上许陈愿的后座,把脸贴到他的背上,闷声说:“打扮的好看一点儿,去奔赴死亡。”
许陈愿无奈地蹬着车子,虽然已经立春了,但柳城的倒春寒总是来势汹汹,前两天的暖阳好像是来耍他们玩儿的,在开学的这天,北风又冷得刺骨。
到了学校以后,许陈愿停下车子,看许味还是一脸抗拒,于是伸手用拇指挑起他的唇角,说:“笑一笑!”
许味回他一个干巴巴,还有点儿扭曲的笑。
许陈愿恶狠狠地揉他的头发,说:“好好儿学习,不许胡思乱想的,听到没?”
许味不服气地反唇相讥:“你才是!你那本儿地理册子写完没?小心你老师刚开学就让你站门口!”
许陈愿满不在乎道:“站就站呗,又不是没站过,开门儿红。”
两个人分开后,各自去了班里,现在高一的学生们都已经彼此混熟了,早没有刚开学的时候的那种拘谨,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假期去了哪玩儿,过年又回了哪里的老家,许味无话可说,想起之前答应许陈愿要给他画画,就拿出刚买的速写本用铅笔在上面涂涂画画,撕了好几张,都不太满意。
要不他也去学学漫画得了?
突然有人走进教室,他头也没抬接着画画,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一下子愣住了。
高二这边,一屋子的人接着革命,满教室里都是“快给我抄抄”、“你怎么还没抄完啊老师快来了”的声音,像一首战士交响曲。
许陈愿烦躁地把抄了一半的英语册子扔在课代表桌子上,爆了句粗口,干脆破罐子破摔。
英语课代表翻了翻,无奈道:“许陈愿,你这我怎么交啊?得得得,你赶紧拿回去吧,我就跟老师说交齐了。”
许陈愿如蒙大赦,赶紧拿回那本作业,他现在给课代表磕头的心都有了,说:“多谢不杀之恩。”
“请吃饭啊!”
“小浣熊方便面,不能再多了。”
“切,小气死了你要!”
折腾了一上午,学生们都好像被抽筋剥骨了似的,一个个都劫后余生,下午没有课,住校生要上晚自习,没事干的人相约去中午吃顿好的庆祝自己大难不死,去做最后的狂欢。
说得好像你们必有后福似的。
许陈愿走出教室以后,就去许味的班里找他,结果扑了个空,许味并不在。
许陈愿逮住一个学生,问:“许味呢?”
“啊?”那学生想了想,说:“哦对了!他去我们英语老师办公室了。”
许陈愿又问:“你们英语老师办公室在哪儿?”
学生想了想,说:“楼上,413办公室。”
许陈愿上楼去了,413办公室门开着,里面有两个人影对坐着,许陈愿定睛一看,那不是宋溪吗?!
好像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宋溪抬眼朝这边看来,笑了笑,问:“同学,你有事吗?”
他不记得自己了?许陈愿有些尴尬,说:“啊,我……”
“愿哥!”许味欣喜的声音响起,跑过去把许陈愿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