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我能在国外舒舒服服这么多年,那也是因为生在祁家,是靠着爸打拼出来的钱和地位,不能当做理所当然。年轻时不懂这个道理,如今懂了,自然就回来了。”
“人说四十不惑,确实是这个道理。我都四十了,该保护你们了。”
祁阳如鲠在喉,说不出话。过去的二十年里,他大半的时间都和爷爷、佣人一起度过,埋怨过憎恨过眼前不负责任的父亲,再后来不期待也不失望、不爱也不恨,只当他是个有血缘的陌生人。如今听来,这背后的事情不是他这个刚接触家中事务的人所能想到的。
祁阳心情沉重,声音也压下去几分:“那景叔……”
“这次闹太大,爸能安然无恙的出来都是动了老关系,欠了天大的人情。”祁云叹气:“你景叔,怕是没这层关系……”
祁阳明白了。
上面来查案,总有人要担责。
就算祁云能力不如景青禾,在祁敬义心中,也比千万个景青禾重要。
十五年前,祁敬义不声不响,任由祁、景矛盾激化,为的是换自己的儿子置身事外。
十五年后,祁云告哀乞怜,背后不知道花了多少工夫,把父亲捞了出来。
没过几天,环保部门公布了处理结果——
罚款四千万,责令产业园停产,免去主要负责人景青禾总经理职务,景青禾涉嫌环境污染犯罪,被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