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知道这位主子心思最细,心又重,不管什么事,都要在心里翻来覆去思量个七八遍才罢,忙安慰道:“您别多心,小德子不是也说了吗,最近只不过因着科尔沁的台吉在,皇上才忙了些。
何况像主子您这般才华横溢,容貌绝色的女子,满京城可找不出第二个。试问还有谁能越过您去?”
乌云珠闻言,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笑道:“别胡说,哪里就这么夸张了。”
言语中微微有些自得,对于自己的才华容貌她素来颇为自信的,也许比不上那些文人大儒,但在这后宫内外,却是没几个人比得了。
即便是那些出身宅书屋的命妇也多有不及,更别提那大字不识的蒙古皇后了。
红袖见她神色便知说到了她心坎上,忙笑道:“奴婢说的可是真话,皇上待您的心奴婢都看着呢,简直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只怕连天上的月亮都要给您摘来,真真是荣宠无双。”
乌云珠闻言心中一甜,面上微微漾起红晕,压下心中的那丝不安,理了理头上的发簪,微笑道:“好久没出门了,红袖,你让人准备一下,咱们出去逛逛。”
红袖闻言一怔,“主子您要出去?”这外面流言的热度可还没消呢,这时候出去不是找骂吗?
乌云珠眉头一皱,“怎么了,我都已经困在府里一个多月了,难道这辈子都不能出门了吗?”
红袖知道这位主子的性子,闻言哪里还敢说什么,忙道:“没有,奴婢这就去吩咐人准备车轿。”
到了街上,因天气寒冷,并没什么人,乌云珠正掀了轿帘打量,忽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门面极为精致的首饰铺子。
不禁有些奇怪,“这铺子什么时候开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随行的另一个丫环绿柳笑道:“回主子的话,这是月前新开的铺子,听说掌柜是南边来的,首饰花样新奇,工艺也好,在京城里十分受欢迎,只是这掌柜的有些怪癖,每样首饰只打一件,不卖第二次,慢一点便抢不着了,让大家又爱又恨。”
乌云珠闻言起了好奇心,“咱们也去看看。”
进了店里,便有一股暖香袭来,让人精神一振。
乌云珠四下打量,只见这铺子共有三间,不曾隔断,十分阔朗。
正中间是几个大大的玻璃柜,里面陈设着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发簪、步摇、花钿、手镯,应有尽有。
不说那些首饰,这玻璃柜子便价值不菲,满京城也找不出几块这么纯净剔透的来。
乌云珠心下赞叹,走近一看,只见这些首饰式样精美,或华贵,或清雅,打造的十分精巧。
正中央的是一套极为精致的头面,所用宝石不是常见的红宝绿宝,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宝石,晶莹剔透,看似没什么颜色,在日光下却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芒,摄人心魄。
乌云珠几乎被迷住了,当即对身旁的女伙计示意想买下来。
女伙计闻言,似乎有些为难,看了眼面前轻纱遮面的女子,“这位夫人,不好意思,这是另一位客人预定了的。”
红袖面色一沉,“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是什么人?”
乌云珠挥了挥手,示意红袖退下,微笑道:“下人无状,姑娘别见怪,只是小女子实在喜欢这套首饰,不知是哪位客人预定的?能否割爱?”
那女伙计却并没有被吓到,依旧微笑着,不卑不亢,“实在对不住,这我做不了主,这样吧,您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我家东家,看能不能帮您问问那位客人。”
乌云珠微微一笑,“有劳了。”
那女伙计见乌云珠对墙上的字画颇感兴趣,便笑道:“东间墙上挂着我们东家专门收藏方几幅名家字画,夫人您若有兴致,可以去看看。”
乌云珠点了点头,道:“我随意看看。”
坐着喝了半天茶,那一面走一面看,不知不觉到了东间,想起方才那女伙计的话,有了些兴致,正欲细看,忽听不远处传来说话声,只见一群人簇拥着几个穿着华丽的贵妇人进来,乌云珠见其阵仗,似乎身份不低。
不禁微微一惊,那些命妇素来就嫉妒她的容貌与才华,她与顺治的事传开后更是看她十分不顺眼,当下急忙戴上面纱,侧过身去,走到一旁的角落里。
那一行人并未察觉什么,犹自说笑,只听一人道:“听说昨日小公主降生,皇上龙颜大悦,说要亲自给小公主取名呢。”
另一人笑道:“毕竟是第一位公主,自然要宠爱些。”
又一人道:“说来佟妃娘娘也快要生了,今日万岁爷又下旨,内满洲官员之女,在外蒙古贝勒以下、大臣以上女子中,开春后都要参与选秀,如此看来明年宫中又要添喜事了。”
后面说了什么乌云珠都没有再听下去了。
从店里出来,乌云珠的脸色就一直白的吓人,死死攥着红袖的手,长长的指甲几乎把她掐出血来。
红袖疼的脸都变形了,只是看着乌云珠的脸色心中害怕,再疼也不敢做声。
直到回了府里,乌云珠的脸色才慢慢缓和下来,平静问道:“红袖,查清楚了没?选秀的事是不是真的?”
红袖闻言身子一僵,嗫嚅了半日,却一句话也说不来。
乌云珠见状,心下便已明白,却奇异的没有发怒,只是怔怔坐在窗前,抚着膝上的白色波斯猫出神。
当日他送给她这只波斯猫时的情景恍若就在眼前,“乌云珠,朕不能时时陪在你身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