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丸叹口气,这个一向事事以兄长为先的付丧神,很少有这样与兄长说话的时候:“我想说啊,家主实在太残忍了,用死亡来离开我们,真是难以置信……他就没有,没有一点……”
后面的话渐渐低弱下去,像是他自己的自言自语。
髭切懒得去听他说了什么,仿佛天真的孩子一样歪了歪头,软绵绵的声音里全是漫不经心的笑意:“反正都过去啦,以后看好家主就好了嘛——好孩子可不应该这样吓人呢。”
两双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瞳孔对视了片刻,同时看见了对方眼底深不可见的yù_wàng。
将他抓起来,将他关起来,将他锁在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地方;
将他奉为神明,将他视为生命,将世间所有珍宝取来放在他手心。
……啊,多好啊……
离开主人身体的灵力在空中狂暴地互相撞击着,高兴地尖声啸叫着去碰所有的东西,但它们最亲近的无疑是产生了它们的那个人类,以及沾满了与它们同源的鲜血的胁差。
大量的灵力被一次性释放出来,围绕着物吉几乎形成了粘稠的水流,这样的水流还在被压缩,甚至渐渐染上了颜色——极浅极淡的莺色,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但是很快,这颜色就加深了不少,裹挟着流淌下来的血,完全覆盖住了物吉的刀刃。
大量失血,以及蛮横地抽空体内灵力的举动,让源重光的意识有点模糊,他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在迅速流失,像是这具身体的生命力一样。
胁差被包裹在浓厚的灵力里,轻轻抖动着,源重光举起胁差,随意地,轻松地对着半空一划,附着在刀身上的固态灵力静止了一瞬,在刹那间,分崩离析!
朦胧的莺色像是云雾般涌动铺散开,随后又聚拢起来,前赴后继地冲向那个地方,在众目睽睽下,山野丛林,裂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里是黑沉沉的一片,有巨大的能量穿梭来去,仅仅是泄露出来一点,就给人以莫大的压迫力。
这就是空间乱流。
在没有保护措施的前提下,人类想要进入,基本是别想活着出来了,而时政也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东西,希望能够凭借人体自身获得穿越时空的能力,只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样本。
而那个唯一的例外,也被时政以为是死了。
如果他们得知源重光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穿越了时空乱流,恐怕就要一边喊着这不可能,一边迅速把他捆到实验室去琢磨怎么下刀子了。
澎湃的灵力席卷周遭,付丧神们同时感受到了一种非常非常熟悉的东西——那是印刻在灵魂深处的,在一切的一切开始之前就留存着的……仿佛是从永恒的黑暗中唤醒他们的声音,是初生第一眼想要拥抱的存在……
那是,什么?
他们没来得及想更多,灵力过处,人形溃散,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本体,十几振刀剑悬浮在半空,那股灵力还在以令人胆战心惊的方式增强,以压榨生命力的形式从这具人类的身体里流出来——
——“当啷”一声轻响,物吉落到地面,因为承载了巨大灵力而出现了丝丝裂痕的刀身在稀薄了不少的空气中迅速愈合。
那道裂缝开始愈合,面色惨白的青年倒在地上,刀剑嗡鸣着像是在上蹿下跳。
极淡的莺色流光从倒地的青年身上腾起,一头扎进空间乱流,后面的刀剑不甘示弱,争先恐后跟着往里面冲,那阵势就像是大部队慷慨赴死一样。
“唔……”
源重光手脚无力地扑腾了一下,稍稍睁开眼睛,米色的天花板忽远忽近,边上突然探过来一个头:“啊,您醒了?”
这是个衣着精致漂亮的少年,柔软的浅色短发有几缕微微翘起,白衣利落地扎起,脸上的笑容干净又真挚。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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