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再说吧。」童哥不置可否。
事实上,也没有再商量的时间了,龙老大端着一杯酒晃了过来:「童哥好大的面子,骆先生也请得动。」
说话的语气……跟我向童哥提a姐时是一样的。
那个骆先生好像是个什么有身分的人物,不过童哥不想陪他,也不肯让我陪他,只好牺牲a姐,这么一来,整个宴会就都
靠方宁一个人来回张罗了,还好赵越肯帮忙,没有乱了阵脚。正式开宴时,我很失望地发现方宁不跟我一桌,倒是a姐、骆先生、宋叔、龙老大这些个不相干的人跟我坐在一起,我的
胃口马上坏了。酒过三巡,终于方宁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拉住他的衣襟,小声问:「这该死的宴会什么时候才结束?」
方宁拍拍我的手,只说:「少安毋躁,应该快了。我得去看看酒是不是不够了。」说着向里间走去。
我的眼睛跟着他,于是我第一个看到了。一个个子很高的侍应生,穿着寻常的白西服黑裤子白手套,一手提着冰桶,冰桶里面装了七八瓶葡萄酒,正边走边把酒放到各张桌子上。
他大步向我们这桌走来,来到我身边,我眼睁睁看着他从冰桶里突然掏出来一把乌黑的手枪,对准了童哥的脑袋。
当时跟我坐在一张桌子的人,骆先生的眼睛一直追着我,虽然a姐在一旁劝酒夹菜,可是他还是不停地看我,看得童哥的脸色越来越差,我也很不自在。
后来龙老大缠着童哥说起什么生意的事情没完没了,童哥的精神都被他占去,再没办法管我。宋叔也有些紧张,一双桃花眼也在我、童哥、骆先生三个人之间转。所以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
我……那天……应该是没喝酒的,也许喝过一小杯?反正记不清楚了,不过我应该是清醒的,所以我实在不明白自己当时犯了什么毛病,我居然站了起来,横过身体,然后极轻的「噗」的一声,同时我只觉得右边胸口火烧样的一痛,身体向前扑倒过去─好死不死地居然扑进了那个杀手的怀里。
骆先生是第一个看到我倒下了的人,他大叫:「小然!」所有的人都向我们这边看过来。
童哥也跟着喊了一声「小然!」回身拔枪,王朝、马汉两个已经举枪对准了那个杀手。那位大哥立刻把枪口指上了我的脑袋,用结了冰的声音吩咐:「都把枪放下,不然我杀了他!」
「你敢!」童哥大叫,「你马上放了他!」
我看到骆先生拦住了童哥,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我只觉得,冰冷的枪管戳着我的脑袋,狠狠地推了一下,把我的头推得仰向了后面。
胸口像是有火在烧,我咳嗽两声,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痛死我了!怎么还不死啊!
「小然!」童哥大叫,「你赶紧放开他,我放你走,只要你放了他,我保证不会有人伤害你!」
那个该死的杀手居然拖着我向里面退,那把枪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脑袋。
他一边退一边冷冷地说:「邢夜童,吩咐你的人让路,我一离开就会放了他。都别跟着我们,我现在可是紧张得很,如果哪个人跟来,我不小心哆嗦一下扣动了扳机,这颗小脑袋可就碎了。」声音又冷又硬,一丁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
「好,」我看到童哥举手阻止了王朝、马汉,「我不跟,你保证放人?你要敢伤他一根寒毛,我就把你挫骨扬灰!」
什么一根寒毛?你没长眼睛啊,你没看他在我胸口开个洞吗?还有,姓邢的王八蛋!我替你挨了一枪你居然不管我了?
我的眼前开始发黑,可是胸口的疼痛一点都没减轻。
「当然,不放人,我还养着他不成?只要我安全离开,就放了他。」
我被那杀手拖着,退进了电梯,他终于横抱起我。电梯一路向下,中间电梯偶尔停下来,电梯门打开时,那杀手立刻用枪指向等电梯的人,当然就没人想跟我俩一起分享这趟死亡电梯之行了,于是在一片惊叫声中,我们下到了地下停车场。
我的头嗡嗡响着,四周的景物开始围着我旋转,他把我放进一辆车里,替我绑好安全带,然后说了声:「忍着点,可能会很痛。」
「什么意思,会很痛?已经很痛了!啊……王八蛋!」
那个该杀千刀的,居然在我的伤口狠狠地勒了条绷带,我痛得浑身上下水洗的一样,全是冷汗,混蛋杀手把车开了出去,我一路诅咒着,拿所有我知道的脏话骂他,直到老天爷大发慈悲,让我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一张床上,右半个身子都麻木肿胀,右手还吊着点滴。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医院,这房间不太大,有种原始的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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