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性格好像过分安静了些呢?”新娘依旧笑着,精致的眉妆落落大方,细看的话,眼睛和那个人真像,藏了星辰大海,尤其是笑的时候,容易让人放下防备,不经意间沉沦。
“还好……”钟白笑了笑,温润又腼腆,女孩子都说他过分安静了,其实说明他这个人实在是无聊的很吧?
“你们学院有人追他吗?”
“有的。”
“能仔细说说吗?”
“有低年级的学妹,也有高年级的学姐,人挺多的……”
“那你呢?有人追你吗?”
“没有……”
“我看你长得这么清润斯文五官柔和,可不比子渊差呢!”
“谢谢……”钟白胡乱地应付着,没想到新娘会和自己聊这些,只能笑着一会儿看她一会儿又看向别处。脸上住惴不安的神色一览无遗。
看见林君意和宋子渊齐齐走过来的时候,心里才舒了一口气,摸摸脸上僵硬的笑,想让自己柔和一点。
宋子渊熟稔地搭上了钟白的肩膀拍了拍,看向新娘:“你都问了些什么,我看他脸都发白了?”
“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嘛”新娘白了他一眼,笑得甜美。
钟白却因为两人挨得极近,身体也僵了起来。看着他们之间的小互动,盯着自己脚边的草地不说话,放在裤兜里的手掐着自己的腿,丝毫不觉的痛。早就应该放过自己了,今天来就是为了见证他的幸福,如此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警告自己。
胸口某处已经发麻,听见宋子渊摇摇他的肩膀说:“你手机在震动。”
“哦……”钟白轻推他的手臂,走到远处接起电话。
“妈妈今天要出国了,你不来送送吗?”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带着哽咽声说出的这句话,能听见那边广播里正在播报班机号,还有她旁边传来中年男人的轻咳声。
钟白脸部的线条彻底僵硬,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仿佛自己被钉在那里,站成了一根柱子,动不了了,许久才哑了声音:“一路平安。”
拿下手机挂掉了电话。不去打扰,从来就是他最好的祝福。
很想弯下腰,蜷起来,这样才可能减轻身体传来的痛感。但身后几米处的人好像在看着自己,于是膝盖那处好像被人打上了骨钉,折不下去。
发红的眼睛眨了眨,又看看蔚蓝的晴空,大概是阳光太刺眼了,他想。
“我过去看看!”林君意放下酒杯,却被宋子渊拉住了,听他说道:“我去。”
随后几个大步就站在了钟白的身后,仅仅是站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因为靠近的时候,就能感受他浓浓的悲伤,正被他自己悄然掩盖住,就像舞台上的白雾,眼见着它消散一样。
钟白转过身,犹然笑着:“我没事……”
“真难看。”宋子渊手臂一揽,把人扣在自己肩窝处。
当然啦,肯定是没你的新娘好看……钟白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
闻到熟悉的气息,刚忍住的眼泪又要作祟跑出来,使劲眨巴眼睛也不管用,索性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宋子渊把下巴搭在他头顶,目光幽远,身侧的另一只手缓缓地抚着他的消瘦背脊。
半晌钟白推开他,学着他的样子略带痞气挑眉,“回去吧,真没事儿了,谢谢!”
宋子渊一直皱着眉望着他强作没事的样子,心中陡然就生气了,带着咄咄逼人的口气靠近他:“谢我什么,说清楚一点!”
“谢你安慰我……”
“是不是刚才来的是君意,你也这样在他怀里哭?”
钟白愣了一下,解释道:“都是兄弟……”
“兄弟?”宋子渊气极哼笑一声,拧着眉似乎在提醒他,也在嘲笑他:“睡过了也叫兄弟?”
手心掐的隐隐作痛,钟白脸色突然间惨白,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能让自己不难受,让两人之间不那么僵。他把那些都当做最珍贵的事情,眼下却被拿来嘲笑自己,顿时无奈中又有些凄然。
“你倒是回答啊?”宋子渊心底邪恶因子在起哄,仿佛没看到他惨白的脸,又往前逼近了一步。
想起那一句被自己藏起来的“我爱你”在耳边炸开,在他们第二次酒后乱性的时候,那是他这辈子听过最深情的告白。钟白抬眼望着他,此刻他眼中的星光染上了火苗,越烧越盛,会把自己烧的连灰都不剩吧!
垂着眼睑,看起来很疲惫,没有再往后退,而是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温声回答他:“我们早就不是兄弟了……”
“那是什么,你告诉我!”宋子渊显然没打算放过他。
钟白鲜少见他这样生气,因为他生气的时候多半是无声的,会形成低压地带,让人不敢靠近。眼下高压状态下,只好把自己最近才学到的词说了出来:“炮友。”
压在头上的阴影瞬间一沉,宋子渊咬牙:“你好样的!”转身就走了。
呼吸一窒,钟白闭着眼不去看他。手心早就掐红了,这会儿才觉得痛,连着心口那处也跟着撕扯,几乎要招架不住。西装领带束缚在身上,像是绳索一样,捆绑住他的手脚,让他无力动弹。
林君意和新娘同时上前拉住宋子渊,又看了看站在远处没动的钟白,新娘纳闷的问他:“这是怎么了?”
宋子渊压了一口气,场面上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边,长臂一伸搂住新娘的肩膀,靠近她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新娘先是一愣,随即展露了笑颜。
钟白也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