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穿过数条小巷,可惜刑场旁边的街道根本没有馀下半点空间,众人终归没办法前行,幸好在刑场上等候的李将军眼尖看出八人,他随即命人把她们护送到宣判台上。
「在这种空前绝後的情势,还是表露身分比较好!」李将军紧盯有点狼狈的女子。
「我行事作风低调嘛……」彩云冲李将军一笑。
「瞧你轻松模样,看来伤势开始好转。」见头颅点了下,他睒视下属忽然递上的信函;弹指间,李将军双眼变得狭长,彩云心知不妙,他严肃地解读信件内容,「寒大人派人转告你,今晨皇上带领大殿的禁军侍卫离开皇城。」
竟然带上百多人?皇兄,你的目的是甚麽?
「大殿禁军……是御行吗?」
「是。」
兵马移动皇兄怎会没注意,只是为何会亲自到来?低头思忖,彩云沉声说:「把斩首时间延迟三刻。」
「已经不用了……」
秋月环顾四周汹涌的人潮,瞥见不该出现的人群混入行人中,她霍地站起,在旁的众人依她的目光游走,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
「皇上今趟可是快马而来。」
禁军侍卫在人海中窜动,不远处的马群俨如大军压境,百姓避免受伤纷纷分道两旁,彩云和秋月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两人坐在木椅,用锋利冷冽的视线眺望街道上的军队。
熟悉的身影在刑场停下,禁军侍卫高声一呼,场地上瞬间鸦雀无声,全数官员即行君臣之礼,至於伫足旁观的百姓则吓的下跪。
与此同时,整个东木城的人民终於弄清女子的身分,当初那些以为彩云等人是污合之众的老百姓,一方面显露惊讶的神情,另一方面感谢她们杀尽贪官污吏。
「皇兄,有甚麽事需要让你亲自费心赶来?」彩云身体往後靠坐,抬头眄视一脸宽容的兄长。
「有很多……第一,当然是你的伤势,你为了一时之气随便用药,皇兄我非常担心,本皇已命郭太医前来,稍後让他看看。」
消息真灵通!前天肚子才开个洞,昨天救她的人全是心腹,参与营救行动的又没多少人,而且她吃了甚麽药也知道,似乎皇上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她们的举动,毕竟角州距离皇宫不算远,情报一天内必定可以传送至皇上手中。
「天下真的没有事儿可以隐瞒皇兄……那麽,你究竟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人?」怒意渐增,她不客气直问。
「你想得太多,我无意派人监察你的行动,你心里也知道使用虎符後,我能当作视若无睹吗?」他无视彩云坐在她身边。
「我明白了。」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出任何结果,彩云调整心情把焦点返回台前的罪人上,「皇兄,既然处决时间已到,我要开始行刑。」
「本皇了解整件事已交由你处理,我无权插手过问,但我希望你能多等一会,这是我以兄长的身分情求。」
斜睨仍旧把目光远放蓝天的皇上,彩云徐徐吁口气,「未时前我完成。」
「皇上,她们何时出城?」秋月轻叹问。
「寅时,走平山道。」他早已命她们提早出发,可是他比她们还要先来,他也不知道她们能否赶及。
和彩云互使眼色,秋月平实道:「露、霞,领五十禁军侍卫把人尽快接过来,不得有误。」
皇帝先是一怔,之後向附近的侍卫颔首。瞅著人马离去,他双手摆在木椅扶手低喃,「朕代替她们谢过太皇太妃的恩泽。」
约三刻,百姓的注意力位於同一方,马匹的速度渐渐减慢,淑德二妃不顾身分从露霞背後跳下马,直跑往亲人身边,成腾和古真荣无奈地了望她们。须臾,皇上命人分开她们,彩云及秋月料想不到皇帝竟比她们率先下令拉开二妃。
「彩云,时间没剩馀多少……」瞟了眼哭哭啼啼的爱妃,最终他狠心地撇头。
既然兄长如此决绝,她这个妹妹理所当然即时执行判决。「把角州罪人逐一带上。」
古碧珍虽说心痛,但舅舅违返国法,求情说话她根本说不出来。而今,彩云只追究古真荣一人,古家上下可以保住性命已属万幸,她还能要求甚麽?若要怪,就只怪舅舅作恶多端,自招灭亡。
古真荣自知罪无可赦,也连累侄女受罚,他怀著内疚心情朝古碧珍叩头後,便闭眼等待行刑。
刽子手随著人民的欢呼与掌声挥下大刀,血淋淋的刑场彷佛变为戏曲表演台,恐怖的画面转化成赏心悦目的剧目,连小孩也大呼应有此报,皇上从小小的宣判台上确切体验万民同欢的情景,心底升起的快意令他不自觉泛起微笑。
十数颗圆滚滚的头颅掉落後,万香凝忍著呜咽静睇表哥被押抵处刑台,成腾的脸面已没有昔日的自信与傲慢,他跪下朝她皱眉苦笑,坐著的她倏地向前冲出走了两步,却被站在彩云背後的雷及霜上前制止。二人各自扣住万香凝双臂,但并没有使力捉紧,因为皇帝的说话比她们的双手更有力。
「爱妃,本皇一直以来对你娘家的行为装作视而不见,只可惜你也不洁身自爱,与家族一起背叛朕,朕对你的容忍已到顶端。」
万香凝本想开口解释,但秋月两道寒光往自己身上射出,她即便噤若寒蝉。
「凝淑妃,本宫劝你别一错再错。你已贵为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