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儿都走了之后,西剑波把姚赫扬叫到面前。
“去医院复查过了吗。”他问。
“哦,去过了。”
“大夫说什么。”眼睛就在姚赫扬伤处的位置游走,弄得对方简直感觉肋骨要被那眼神咔嚓一声看断了似的。
“说不要紧了,可以上班,可以开车,只是不能剧烈运动或者负重。”
“嗯。”终于收回视线,西剑波点了个头,“那你这段时间先帮着做文案工作吧,出任务就先不派你了。”
“哎。”
“还有……”竟然少见的迟疑了一下,大魔神沉吟片刻才开口,“静波家里,最肥的那只黄猫,叫什么?”
姚赫扬听完,眼睛当时就瞪大了。
“最肥的……您是说六毛吗。”
“可能吧。”低头清了清嗓子,西剑波没有继续问别的,怪异的安静持续了一会儿,姚赫扬终于不堪忍受了。
“那个,六毛怎么了。”
“……拉肚子。”
“啊哈?”
姚赫扬对灯发誓,他绝对没想笑来着。
可是,那莫名其妙的一声哈,又是怎么搞的?
“好几天了。”西剑波显然不想笑,也不想回应他的笑。
“您怎么知道是它拉肚子?”
这次,大魔神不准备再透露半点了。
他才不可能直接告诉姚赫扬,自己卷着警服衬衣的袖子,蹲在地上,皱着眉头烦躁不堪却又一丝不苟清理猫砂的时候,六毛那黄白花的肥婆是如何急匆匆赶过来,蹲在他面前刚清理过的猫砂上就是一顿“暴风骤雨”的。不,他不能说,他死也不能说……
“就是它!”
“哦,那,是不是罐头吃多了?”看见西剑波已经有了恼火的迹象,姚赫扬赶紧顺着往下说。
“罐头吃多了会这样?”
“嗯,据说是。”
“据说?”
“……啊。”
“据谁说。”
这还用问。
“那个……反正,就是说,罐头吃多了,猫干粮吃得少,就容易拉肚子。减少吃罐头的量,应该就行了。”
“嗯。”西剑波点了一下头,“行了没事了,你走吧。”
“您就问这个?”
“嗯。”
“哦,那我走了。”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好像还有好多事儿没说清楚似的,姚赫扬说了要走,却站在原地没动,他直到对方抬起眼来看他,才再次开口,“那个,西队……您……这就算是,承认我们俩了吗。”
“承认什么。”
“承认我们俩的关系啊……”
“……不承认。”
啥?!
差点儿嚷嚷出来,姚赫扬硬是在紧要关头忍住了,他把质疑都憋了回去,然后从另一个角度提问。
“那,您还反对?”
这次,西剑波没点头,也没摇头。
他只是皱着眉头,阴郁的说了一句:“反对有用吗?”
刹那间,开天辟地,一道曙光。
姚赫扬只觉得清气上升浊气下降,一颗红心悬在正中,不偏不倚,踏踏实实,稳稳当当了。
虽说这别扭到让人崩溃的西大鬼没有说不反对或者支持,但是那个反问已经能充分说明问题了不是吗?!
看来他是真的已经意识到了,也明白了,自己那要命的二弟跟自己这老实的手下,是铁了心非得在一块儿的,他拆不散,掰不开。
于是,何苦非得当个棒打鸳鸯的恶人,背着罪名和责怪呢,虽说自己根本没有错……
不如干脆放这对鸳鸯飞了算了。不,不是鸳鸯,是“鸳鸳”才对吧,雄的是鸳,雌的是鸯,就好像凤凰也是……
“我没打算承认你们什么。”阴沉着一张脸站起身来,西剑波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放进口袋,“是你们一意孤行。”
好吧,随便你怎么说,嘁~
竟然暗暗觉得想笑了,姚赫扬抓了抓头发,抿着嘴唇没有出声。
“对了,还有。”本来已经准备迈步往更衣室走了,却又突然停下来,西剑波回头对着姚赫扬开了口,“回家之后告诉你弟弟,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来给我儿子补习了,这个月底就是期中考试,你让他从这周末开始,和以前一样,准点过来,不许迟到!”
当天,姚赫扬回家之后,直接跟成澈说了这件事。
那小子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半天没说话。
“你到底去不去啊。”
“不想去……”
“那阵儿你不是还说不愿意断了这个财路呢嘛。”
“那阵儿是那阵儿,现在我越想越别扭。”
“那有什么可别扭的,打人的是你又不是他。”
“怎么不是他,打你的是他吧。”
“可他没打你啊,是你把他给打了。”
“那他还把我手腕子给捏青了呢,青了一个多礼拜呢……”
“……就是说你不打算去了是吧。”姚赫扬有点儿没辙了,看着对方别别扭扭的姿态,他吁了口气,“得,那明儿我跟西队说一声,就说你现在写论文呢,太忙。”
“哦。”
兄弟俩突然间都安静了。一个在考虑到底该怎么开这个口,另一个则根本不知道在考虑着什么。
不言不语的气氛持续了多久呢?
其实也没多久。
吃晚饭的时候,成澈突然改了主意。
“哥,你跟他说吧,我去。”
“补课?”
“嗯。”
“怎么又去啦。”
“财路啊……财路断了我归根结底舍不得啊……”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