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飞船离枢纽不远,汇报给监察飞船后白津将注s_h_e 了特制舒缓剂的大副送往银狐附属向导中心。有一位精神力s+的女向导在该中心参加技术访问,她本人是稀有的随军老医师,治疗剥离期没有什么问题。
大副在向导中心休息了半个月,增重两磅,面色红润,一回来就在厕所逮住了正在洗手的我。
“顾——医——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请你吃饭吧?”
我被他的热情感染,稀里糊涂同意了。他是我第一个用尽全力治疗(虽然没有达到理想效果)的病人,按心理学的说法我会把大副视为养育对象。当然我绝不认同。
两天后,方恒集团建立的连锁城市h-056。
安装向导保护系统的某餐厅内。
我和白津在餐桌上面面相觑。
大副对我们两近日互不侵犯、互不相见的状况不了解,他挠着头哈哈大笑:“船长,顾医师,我什么也不说了,先干一杯,敬你们两位!”
我不留痕迹地移开盯着白津看的视线,低头装作研究餐具的样子。
今日船长没有穿制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穿了一身街头少年流行款的蓝墨色牛仔风衣,头发比上次(我见到的)长了些许,用黑金材质骷髅形状的夹子别上,露出了饱满的额头。
好傻。像个没品味的学生。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笑了,悄悄的、自以为隐秘的,对着餐盘憋笑。
“顾医师,你别笑啊,我知道我喝果汁有点搞笑,与我个人伟岸的形象不符,但是今晚还要站岗的,而且船长还没二十呢——船长你也说句话啊,搞什么啊。”
我立刻收敛了表情干咳两声看向大副,“我没笑。”
白津他好像看见我比我看见他还不高兴,抿着唇垂眸不语;我觉得他捏着的果汁杯快要被捏碎了。
“唉船长,你怎么啦?对不住啊顾医师,船长是上午跟65船那个傻/逼没爹妈的船长有意见分歧,现在还不爽。他妈的我也想给那个智障来一拳。其实吧,我呢,以前就觉得船长精神力比我厉害,心里还是想着、我要把船长当弟弟、照顾他除了战斗指挥以外的生活的;不过啊——船长,顾医师,我以后‘不耻下问’,一定全方面尊重你们两哈!干杯,来——”
我觉得大副说相声损人的习惯像铁森堡防线一样坚不可摧,他绝对知道“不耻下问”什么意思,这家伙——
“干杯。”我想我得镇定点,既然白津都不计较了——他是因为前线的事而不高兴嘛。
我和大副看向白津,白津这才随意地和我们碰杯。
他喝了一口果汁,双手自然地放在餐桌上,神情也稍有变化,淡然地和我打招呼:“顾医师,刚才以为我看错了,没打招呼,抱歉。”
我滑动桌面上方的虚拟菜单光幕,也用最自然的声音回复:“啊啊,没事,我也看见大副了,我还以为他身边的是别的乘客,没想到是船长。呵呵。”
大副眼睁睁看着我点了最昂贵的套餐,沉痛地挥手,“行啦,别叨叨了,咱们又不是不在一条船上,天天见面的人,有什么好废话的。吃吧,顾医师,你是不是报复我尿歪的事呢,您老这一下整我半个月工资。”
这是我时隔十七天零十二个小时再次和白津说话。
我为什么记得如此仔细……我咀嚼食物的时候恍惚想到这个问题。
大副的精神世界的状态暂且稳定住了,船长说大副还是要争取找个向导比较好,否则以后危险了未必能复制这次的顺利。
“我也想找啊,顾医师也知道的,我现在这个等级,可以找的向导还不如顾——唔唔呕,对不起对不起,顾医师,我不是x_ings_ao扰你嗷,我我我我对你绝对没什么想法的。”大副的脸涨成猪肝色,他被白津塞了一嘴蛋黄n_ai油面包,差点噎得翻白眼。
我为了表示我不再在意那天晚上白津的警告,奋力消灭眼前的炙烤吞羊排,刀叉在上等餐盘上划过,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有个叔叔,他继承了我祖母的所有餐具收藏,我母亲则重新在老家建立了一个巨大的餐具收藏房;因而我对餐具也有一点研究,便侧身问服务生这是哪里产的。
服务生是普通人,他弯下腰给我介绍餐具,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有时飘向对面的白津。
白津在百无聊赖地撑着脸戳一片柠檬,他是哨兵,吃东西比我快多了。甜点还没有上。
“你下去吧。”白津最终开口,他看着那位耳朵红了的服务生关上门,又戳起柠檬。
好幼稚,好傻,居然有人会喜欢船长。
我们三个人都看出来了,大副甚至还笑嘻嘻地开玩笑,结果白津踹了他两脚。
“我不说了,我他妈——船长,您上次给我的那一顿毒打啊卧槽,我在中心治疗的时候,人家老医师还非要我填写‘人格健全’问卷,以为我遭受非人虐待哈哈哈。哎说起来,顾医师你真行,是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老医师说她一辈子没见过几个正在啥玻璃期的哨兵,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标本。怪渗人,啧啧啧。”
我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看了大副一眼,大副也明白过来了。这是无法广而告之的我们三个人的秘密。
白津换了个姿势懒散地趴在桌子上,就像他平时在飞船食堂的状态。
我想,船长不愧是船长,我也必须把那天的不愉快解决了,然后好好过完剩下的两个月,回学校参加见面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