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你无法满足我的要求,我也会狠下心来离开你。”
心神皆震也不过如此,在那轻飘飘的、似带着无上魔力的低语让她呼吸一窒,几乎站立不住。安切尔再也听不进任何的话语,她脑中的思绪像被抽干枯竭一般,什么都思考不了,直到王面色平静的从寝宫里走出来的时候,才倏地回过了神。
魔王的表情可以称得上凝重,他看起来很不情愿,却依然向自己的护卫长下达了命令:“从现在开始,无论王后做什么都不受到约束。”在护卫长领命退下之后,魔王边吩咐左右召集所有部下集合边走出寝宫。
一场大战告急。
在寝宫内目送着魔王出门,身着宽大黑袍的人类脸上的笑容在顷刻间消失,他将魔王从前嘱咐了千百遍“不要随意把面纱摘下来”的话语全当做空气,为终于得来的短暂自由而欢庆。魔物森林的王即将离开王宫,他最后想要掌控褚颜的底线也为之倾倒,实在是件可喜可贺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难缠的魔王,褚颜也不会拖延数月才会展开他的计划。
等到终于听到外面传来魔王离开的消息,褚颜才斟酌着自己是否应该戴上手中轻薄的东西,在不想戴和可能会造成动乱的抉择之下又不情不愿的挂上面纱,遮挡住足以将所有人迷得神魂颠倒的面容,这才推开了寝宫的门。
王宫里的黑裙侍女们见到他无一不恭敬行礼,尽管这位并没有成为他们真正的王后,王宫上下的所有人却都莫衷一是的将他认定为王后。他们知道,按照王对这位美人的喜爱程度来说,成不成为王后也不过仅仅是个仪式罢了。来往的侍女们都情不自禁的将视线投放在那位离去的背影上,深深陶醉于空气中留下的香气,那是隐藏在人类动脉中鲜血的味道,对魔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褚颜在长廊的拐角处意外的遇到一个熟悉面孔,那名灰袍侍女垂下头向他行礼,白皙脸庞泛着羞怯粉红,声线中包涵着极力压抑的激动和热切,褚颜停下了脚步,乐忠于见到小丫头崇拜般的表情,说道:“我们好像见过对吧,能不能请你为我带路?”
“当、当然!”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会被突然抢走,侍女未等话音落下就急于出声,她将管家交与自己的活忘得一干二净,眼中只有被黑袍和黑纱遮盖着真面目的人。
浓黑长袍的边角在光滑地面上拖行,跟在后面的侍女忘记这位人类鲜少出现在寝宫以外的地方,她按捺住几近晕过去的强烈的情感,心脏擂鼓到都不能听到旁边这位的声音,由此她只能更仔细的凝聚注意力,更仔细的平稳呼吸,才能做到不会失态。
像在梦中般的情景,她相伴在这位大人物的身边,能与他对话,距离近到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诱人的、仿佛无上美味的血液香气,还有、还有……在第一次不经意的偶遇之后,她就幻想着某一天能够再与对方有一次邂逅。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是凯瑟琳,王后。”
黑发人类在面纱下挑了挑眉,似对自己这个称呼并不感冒,却没有去特意纠正,只提到另外的话题:“凯瑟琳小姐,请你带我参观一下王宫。来到这里许久都没有能完整的逛过,实在有些遗憾呢。”
“好、好的!请您不要嫌弃我的无知就好。”
灰袍的侍女低头掩饰自己不可抑止的笑,她走在褚颜的前面,目光在他脸上遮的严严实实的黑纱上停留一会,便立马不着痕迹的离开。当然,无论如何都会好奇的,数月前被王从魔物森林中带回来的人类从来没有以真面目出现在过所有人面前,他们都知道这是王的命令,王不允许自己的所有物被窥看,这也足以能看出这位人类是有多么的——貌美。否则常常会将自家姬妾当玩物般展示出来的王绝不可能拥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又一只夜莺落到夜光珠上,褚颜远远望向草坪上鸢尾花尽头的方向,伸出手指着某个地方问道:“那里是做什么的?”
“啊,那……”想起王宫里的种种流言与传说,侍女眸中闪过一丝惊慌,压低了声音解释,“那里是融花壁,里面囚禁着受到过诅咒的小王子,据说与那位接触的人,最终都会遭遇不幸。是真的,我听说有的侍女亲眼见过死掉的尸体从里面被抬出来……”
她本以为这些话能吓住好奇心旺盛的王后,却没想到对方只是轻轻的,带着笑意的反问了一句:“没想到你们魔也这么迷信?”
凯瑟琳本不想进入这个被大家都赋予一切负.面.消.息的地方,但无奈褚颜坚持要一探究竟,她只能听从着主人的意愿跟随他一起来到融花壁。他们来到后山之中,出现在眼前的并没有杂草纵生和一片荒芜的景象,相反却有玫瑰在花丛中盎然盛开,有风拂过而带来花草清香的味道,除却这些外,很显然这里是个被完全荒废的地方,就连守卫都懒得光顾,侍女都不肯来清洁。
这里是被王禁止出入的场所。
艳阳高悬的时刻,融花壁却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那座足以将任何事物盛放在y-in凉中的高塔静静矗立。灰袍侍女将游移的目光抛向高塔之上的黑色铁栏,还想阻止主人再前进,却听身边的人道:“如果你害怕和我一同进去的话,留下我一个人离开也可以的,美丽的小姐。”
本该在平静的语调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来的,可凯瑟琳却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心脏,立刻揪心般的疼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