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道:“那你说的还作数么?”
褚颜见他还惦记着那个条件,随口敷衍:“作数作数。”说完他忽然一拍膝盖,懊恼的说:“忘了带酒了!”
阿羽道:“忘记就忘记了,反正村里的酒也不怎么样。”
说的也是实话,小村小镇的地方,能有酒卖就不错了,那村里专供的清酒没滋没味,喝起来像凉白开。褚颜叹道:“如果能喝到天师城的桃仙醉就好了,听说就连神仙都为之倾倒,不知道喝起来是什么味道呢。”
不过这里与天师城隔了十万八千里,也只有想想的份。
阿羽沉默了会,忽然问:“别人不能碰到你?”
褚颜“咦”了一声,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阿羽神情自若:“因为别人一凑近你,你就会躲开。”
褚颜回忆了一下,他确实在和所有人刻意保持距离,当然除了阿羽之外。但是阿羽不是问的为什么不和别人靠近,而是用一种比较肯定的语气来表达疑问,他疑惑道:“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阿羽抿了抿唇,说:“有人把一份告示带进村里来,那告示上说你修习邪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谁近你的身就会被反噬,现在所有人都怀疑你是谢千绝座下派到出云城中的卧底。殷行云在七城发出悬赏通令,谁要是抓到你,赏珍珠百颗,黄金千两。”
褚颜瞪大了双眼,简直想笑出声,他道:“哈?我什么时候跟那个谢什么是一起的了?捏造谎言也要捏真实一点吧?!我自小在出云城长大,我师父、师兄、师妹都能证明,这些年除出云城外,来过的只有这扶摇城了,这…唉,真是的!”
褚颜突的想起当日来到扶摇城时,那名碰到他被他灼伤的那名殷家弟子,他在临走前撂下的那句“让你身败名裂”,想来也是因为他回去禀告了宗主这件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让殷行云信以为真,把他的名字和谢千绝这种人放在了一起。
阿羽看着他,凉凉的为他泼冷水:“告示发了这么久,你那些师父师兄都没能替你说句话,贪上这么个事,他们避都来不及,哪还能替你做什么证明?”
这小子心太黑了。
思想又y-in暗。
三观和他截然相反。
如果不是为了攻略,褚颜气的都想拂袖而去。不过白月松受到了银蛇的攻击,不知道伤到底好没好,对了,他在这一耽搁就是三个月,也不知道孟扶风那边怎么样了…一想到这,褚颜打算下山后就给孟扶风传封信。
褚颜斜了他一眼,道:“我要是碰谁谁倒霉,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阿羽笑,颊边显现出浅浅的酒窝:“也是。”
褚颜默不作声的凝视着月亮,一时间有些心烦气躁,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少年,问道:“你是怎么受伤的?”
阿羽也不避讳,张口就道:“暗算不成被砍伤。”
“……”能堂而皇之的把暗算说出来也真够不要脸的,他又问道:“那你家里人呢?”
这次阿羽没有马上回答,沉吟片刻,说:“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她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因为重病去世了。”他神色淡淡的,黑眸上却蒙上了一层忧伤,似在回忆过去。
褚颜知道问了他的伤心事,拍了拍少年攥紧的拳头,扬起声调,安慰般的说:“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对母亲也没什么印象,不过我知道,他们肯定是非常非常温柔的人。我师父,他就像我父亲一样。还有大师兄,他是个脾气特别好的人,很少有人看到过他生气的样子。还有小师妹,虽然疯疯癫癫的没有姑娘家的样,但她性情直率,特别可爱。他们于我而言就像家人一样,有机会的话一定会介绍你们认识。”
阿羽静静听着,没有吭声。
「恶念值60」
「……」这位大爷又怎么了?他竭尽全力想用温馨呼唤某羽的人性,竟然又提升了他的恶念?对了,嫉妒嘛,肯定是嫉妒他有美好的童年和好友。
阿羽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是歪头聆听的姿势,唇边似带了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褚颜觉得他这个人,有点可怕。
褚颜闭了嘴,阿羽又提起了话头,他问:“你最想去什么地方?”
闻言,褚颜认真的想了想,随后又认真的对他说:“最想去的地方是天师城的桃花源。”
阿羽嗯了一声,又道:“第二想去的呢?”
褚颜又是很认真的回答他:“除了想去桃花源尝尝桃仙醉,应该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了吧…哎对了,师兄说他曾去过一个很美的地方看落日,日暮四合,金乌西沉,触手可及,听起来就很木奉是不是?不过我忘记这个地方是哪来着?”
“还有啊……”
阿羽静静的听青年说着关于以后游玩的构想,月光在白玉面具上镀下一层银辉,不知道他伸手把对方的面具摘下来,褚颜会不会生气?
只是想归想,他没有动手去实施。
皓月当空,夜已过半,怡人的微风变作深夜冷风,褚颜提议他们现在应该下山睡觉觉,陪着他吹了半宿风的阿羽表示同意。
就在他们准备下山的时候,耳畔不期然听到一阵哐当的打斗声,平坦的土地突然地动山摇起来,排排树木随着庞然大物的席卷而被连根碾断,褚颜警觉的向深林中望去,丛丛树影将缠斗中的东西遮挡的严严实实,忽然间,一截被剑气削开的树干向这片空地飞来,随后结实的砸在地面上,扬起一阵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