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歌比叶妙小了将近八岁,叶妙还记得当初她娘下定决心抱养叶流歌的时候偷偷流泪的样子,所以叶妙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弟弟。她现在大了更明白了,这个弟弟是她爹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叶流歌的娘抢走了她的爹爹。然而叶妙以后嫁人还必须得靠这个娘家兄弟,所以不得不和他处好关系。
和叶妙比起来,叶流歌相当没有心机,他还以为姐姐是真心喜欢他呢。
叶君歌这次发烧醒来之后看着愚钝了不少,心里却鬼灵精多了,他乖巧地窝在婆子怀里,不停的看向叶妙,眼里尽是依赖。
长房虽然有两个孩子,然而由于叶妙是唯一一个正经的嫡出,所以她异常受宠,再加上叶府其他几房不仅没有嫡女,连庶女也没几个了,所以几乎算是独苗苗的叶妙和叶君歌一样,是叶府里所有长辈的心头宝。
叶妙很会做人,从她把所有人都哄得心花怒放就能看出来。
原本的叶君歌也不遑多让,老太爷几次表露出要让叶君歌继承家业的意思,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某些人才坐不住了吧。
叶妙看着这个三房的弟弟,心里喜欢的紧,在她心里只有嫡出的兄弟姐妹才是她的亲人,所以阖府的小辈里,她也就叶君歌一个亲人了。
“君哥儿可要仔细着别受了风寒,姐姐那儿的小厨房做的牛乳糖最是好吃,君哥儿没事多来我这儿做做。”叶妙轻声细语地嘱咐道,看得叶流歌嫉妒不已。
“姐姐,我也要吃!”叶流歌扒着叶妙的袖子不依不饶。
叶妙眼里闪过不耐烦,却依然微笑着点头:“都有都有,就你嘴馋。”
叶君歌高兴地应了一声,婆子告了声罪,带叶君歌回去了,他现在还不能总吹风。
叶君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怎么就落水了呢?
记忆里他小时候没落过水啊...
等等。
叶君歌蓦地睁大眼睛,他才六岁,哪里来的小时候?
一闪而逝的记忆很快消失不见了,任由他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
叶君歌有些不高兴,又有些委屈,总觉得有什么应该在他身边的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真讨厌...说好一直陪着我的...”
叶秉华从门外进来,就听到儿子嘀咕了这么一句,顿时有些心虚。
“君歌。”叶秉华小心抱起儿子,“这是在怪爹爹没有一直陪着君歌吗?”
叶君歌看到他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爹爹都不喜欢君歌了。”
“是爹爹的错。”叶秉华连忙赔礼道歉。
叶秉华和妻子岳氏十分恩爱,一直没有纳妾,也只有叶君歌一个儿子,自然宠到天上去了。之前叶君歌落水的时候他在外地,紧赶慢赶赶回来,幸好儿子没事。
叶秉华轻哄着儿子去睡觉,等到把人哄睡着放床上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汗了。岳氏身体不太好,不舍昼夜地照顾叶君歌让她又病倒了,这几天还下不来床,叶秉华看着熟睡的儿子,又想到柔弱的发妻,心里暗恨。
叶君歌落水不是意外,谁动的手脚他心里有数。
叶流歌的生母被抬成了侧夫人,在府里颇有些颜面的,正夫人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叶流歌和生母相认,母子俩偷偷亲近,侧夫人还打着儿子继承家业之后弄死正室自己当老夫人的美梦呢!所以叶君歌这样的嫡子嫡孙怎么可能不碍她的眼?
侧夫人在嘚瑟什么?她以为她生了长房嫡孙就可以横着走了吗?本来把她儿子抱走的时候就该弄死她的,要不是怕以后叶流歌怨恨嫡母,谁会留她性命!现在她把手伸到了嫡孙头上,不说他叶秉华,老太爷老夫人也留不得她了!
叶秉华去陪了陪妻子,然后拜见老父。
叶老太爷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叹了口气。
叶秉华极有能耐,当初老大继承家业,他对三儿子还是很愧疚的。后来身为嫡子却不能继承家业的叶秉华凭借自己的能耐当了正二品官,他心里对这个三儿子的愧疚好不容易轻了不少,再加上那个十分讨喜的嫡孙,他更是万般满意。谁曾想出了这种事情?
“你放心,我虽然老了,可还没糊涂,迫害庶子我都忍不了,别说嫡孙了。”老太爷拿拐杖在地上敲了敲,显然十分生气,“那个毒妇留不得了,至于流哥儿...罢了,看他日后吧,如果他因为生母的事情怨恨叶家...”
老太爷话没说完,叶秉华已经懂了他的意思,连忙跪谢。
如果叶流歌怨恨叶府,叶府就会把他送走,从此他只是叶家旁支的孩子,而叶君歌身为唯一的嫡孙,由他继承家业。
叶秉华不在意儿子能否继承家业,但是他希望儿子以后能轻松喜乐,不用自己去拼搏。
叶秉华一走叶君歌就睁开了眼,默默无言地看着头顶的床帐。
他故意不肯睡觉,想让爹爹多陪陪他,可是他又很聪明,知道爹爹不能一直陪着他,所以最后还是装睡让爹爹离开了。
叶君歌有些茫然,他下面要干什么呢?
悄悄翻身下床,叶君歌自己乖乖地穿上衣服,推开门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丫鬟婆子躲懒去了。
叶君歌忽然看见院子里有只白色的小兔子,惊喜的瞪大眼睛,连忙走出门外,还不忘关上门,这才小跑着追过去。
兔子一蹦一跳的,窜进草丛里了,叶君歌也跟着钻进去,完全不管被草叶剐过之后麻痒的皮肤。
“小兔子...”不要跑。
叶君歌往前一扑把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