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说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用无数个谎话去圆那第一个。抛开道德等因素,撒谎行为的本身是相当累人的。
普洛夫下定决心要和安娜共结连理,他像鲁米利亚家的媳妇们那样心怀侥幸,他喜欢安娜,喜欢她柔中带刚的性子,喜欢到想和她组建家庭共同生活。普洛夫觉得安娜不像母亲认为的那样缺乏个性,她是有见地的人,不然绝不会把家族病这件事说出来,这不是一个只知道一味顺从别人的女孩子会做的事情。
背着母亲,他找到安娜的父母表达自己的意愿,鲁米利亚夫妇高兴的同时又为女儿未来的生活感到忧虑,克鲁姆夫人绝不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婆婆。
普洛夫坚决反对在婚前坦白病症,他想到的策略无非就是一个字——拖,拖到把孩子生下来,他告诉安娜,他有一个强烈的预感,他们会生下健康的、毫无病痛的孩子。普洛夫把一切都压在了孩子身上。尽管鲁米利亚夫妇忧虑不减,却抵不过普洛夫的再三请求,他们也看出女儿是爱他的,希望嫁给这个年轻人。
安娜的父母在忐忑不安和喜悦难当双重情绪的交织之下,看着女儿嫁进克鲁姆家的大门,成为别人家的媳妇。
从那天开始,安娜的母亲每时每刻都在狂热的祈祷,祈祷老天能赐予她一个健康的外孙。
相较于亲家夫妻俩的纠结心思,克鲁姆夫人显得安然得多,当然,因为她不知情。婚前,普洛夫义正言辞的告诉母亲他要娶安娜为妻,甚至还暗示,不管她答不答应他都不会放弃这个念头。看着大儿子牵着新婚妻子的手站在自己面前,克鲁姆夫人心头感慨万千,曾几何时,普洛夫也知道为自己争取了,难怪人家都说婚姻能让一名男性从男孩迅速成长为男人。
听到这里,海姆达尔心头升起了一丝同情,为了被所有人欺瞒的克鲁姆夫人。
“你奶奶肯定很生气。”海姆达尔说。
“大概是的,”威克多说。“我也只是从别人那里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依照奶奶的个性,大发雷霆是免不了的。”
“所以克鲁姆夫人决定自己养育你?然后想尽方法给你补身体打基础?”
“奶奶不会带孩子,年轻的时候为了克鲁姆家的生意到处奔波,我父亲和我叔叔都是家养小精灵带大的,面对小孩子,她束手无策。”威克多无意识的玩起了海姆达尔的手指头。“母亲生下我以后身体就一直不见好转,我基本上是由黛丝带大的。”
海姆达尔恍然,难怪他和贝尔尼克像亲兄弟似的。又七想八想的做了好几轮脑部运动,海姆达尔动了动胳膊,然后发现了这位师兄的小动作。
“好玩吗?”他斜眼睨着威克多,后者正专心致志的把玩他的手掌,每一个指关节都捏掐了一遍。
威克多不慌不忙的掐完最后一个关节,然后抬眼道,“还行吧。”
海姆达尔朝他龇了龇牙。
威克多忍住微笑,一本正经的说:“你小时候都吃了什么?”他把海姆达尔的右胳膊拽离水面,白皙的皮肤暴露在雾气缭绕的的灯光之下。“斯诺·斯图鲁松没有虐待你吧?”他把手掌圈成空心圆圈,套在那条胳膊上反复上下比划。
“不要用你自身的经验来衡量别人!”海姆达尔瞪眼,使劲把自己的胳膊往回抽,可惜力气不够大。“我这样绝对正常,同年级里还有比我更小更瘦的男生!”
威克多听后莞尔,露出一口白牙。“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吗?”
“这还跟血统、体质等有关系,”海姆达尔叫道。“况且我还有好几年的生长时间,说不定我到你这年龄的时候比你还高大!”
威克多笑而不答,海姆达尔觉得他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于是,他感到胸口窝火,很孩子气的撇开头不吱声了。
这时候,外间传来一阵动静,少顷,里间的门被人突然拉开,贝尔尼克光溜溜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俩,准确点说,他的注意力是放在威克多身上的。
海姆达尔看见他手里拽着酒馆主人先前拿走的麻瓜定时器。
“威克多!出来!一决雌雄的时间又到了!”
一决雌雄?海姆达尔不明所以,后来他才弄明白,两个无聊师兄在互相攀比耐寒程度,也就是啥都不穿(最多裹条遮羞浴巾)站在零下十一、二度的屋外,看看谁先受不住跑回屋子里面。据说这个游戏已经持续了好多年,是他们在百无聊赖的洗澡时间里折腾出来的。
为此,在晚餐时间的餐桌上,两个克鲁姆少爷被黛丝狠狠嘲笑了一番。
据说贝尔尼克家的厨子擅长各种美食,望着几乎摆满整张饭桌的菜肴,海姆达尔相信了这个说法。很多菜见都没见过,有些菜看上去还很神奇,因为搞不懂是用什么做的。
黛丝对今天的晚餐很满意,她把厨子从厨房领了出来。那是一个老妇人,一头银发,一张苍老但和蔼的脸,面对众人的赞扬声她显得有些拘谨,不过海姆达尔觉得她很高兴,因为听到表扬时她的眼睛很亮。
“我们是吃柯萝做的饭菜长大的。”贝尔尼克告诉海姆达尔。“我小时候甚至幻想过柯萝是我的母亲,因为妈妈不会做饭。”
黛丝斜他一眼。“事实上做饭这件事已经无法再束缚住现代女性了。”
“借口。”贝尔尼克不满的说。“您连试都没试过,亏我小时候还觉得您是全世界最温柔最美丽的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