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么多亮光。萤火虫在他们的四周成群结队。
r也在那里。他站着,一脸空白地面对着w,依然身处风暴之中。他原本该有心脏的地方,只有一个空洞。
不,走近前去,w意识到,那不是一个空洞。那是一面镜子。细小的,圆形的,一如自己的剃须镜。它被嵌在了那里。
他要怎么才能与上帝对话,如果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进入他的心?w想要问,他是和谁在交谈?又是谁给予他答案?
w隐约地意识到自己在一点点死去。随着他越走越近,太阳的光芒在不断变暗,变暗。
那面镜子真的很让人不安。它什么都不反射。时不时地会有一只萤火虫撞上去,但在那暗色的镜面上却不会出现光亮。没有东西能够进入,也没有东西能够出来。这样来看,他可以没有自身的信号,做到销声匿迹也就不奇怪了。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献。
在他的上方,太阳在迅速地变暗。沙漠之夜就要来临,严酷而孤独。
突然,有一种声音,那是水流奔涌而下的轰然声响,自划开天空的、高高的悬崖上落下。那么多水,来到这干涸的土地上。风暴已经平息到足够让w看清,在被嶙围的沙地上,水流正不断涌入一个深而黑的排水口里,而且……是的,就在那里,隐约可见地,从那轰鸣的瀑布上落下的薄雾灌满了五个粗糙的泥杯。w颤抖了一下,因为想起了那段痛苦的记忆而觉得一阵恶心。
他转回身面对那毫无表情的r,明白他必须要做的是什么。但他抵触这个想法,满心厌恶。那个可恶的、邪恶的向导,那个潜入他毫无防备的大脑,把那么糟糕那么痛苦的事强加于他的向导,而自己就要变得和那个人一样?不行。一直以来,他倾听着他身边之人的灵魂,因为他别无选择,但他永远,永远不会干涉他们,强迫他们。他不能对别人干这样的事。
“那么,你就必须做好准备,看着他倒下。”那老妇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当他转过身,他看不到她,但他知道她就在那里。
他看着高崖,看着那急流怒吼着奔涌而下的地方,然后他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人,身影被萤火虫的光和逐渐减弱的日光照亮。那个人就站在悬崖的边缘,水流在他的身边分开。
不。即使要付出一切代价。也绝不。
当最后的日光逐渐退去,r冰冷的胸膛上。
然后转过了那面镜子,让它朝向里面。
——————————5.20————————————
lede终于成功来到了船尾的甲板处,在脑子里对目前的进展列了张清单。船长已死,打钩。士兵或死或被俘,打钩。向导们从下面涌了上来,正被迅速转移到各个国家的船上(哦天哪,这会变成怎样一起纠结的国际事件),打钩。
就在那里,在船尾甲板的阴影里,一个穿着白布的哨兵毫无生气地倒在那里,打钩。而当lede看向这个人时,他不禁皱起脸来。对方的手正以不自然的形状扭曲着,而那著名的,还附在他指上的利爪,已经被全部刺进了他自己的胸膛。他被平放在地面上,双手交叠于胸前,自己的武器冲着自己,像是对骑士形象的一点也不有趣的戏仿。
一个浑身浴血的白衣向导正趴在那具尸体上,啜泣到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双手捧着那张被击垮的脸,打钩。lede觉得最好还是别去打扰他了。有些程度的悲伤是没有办法被体会衡量的。而且,从血腥味里参杂的胃酸气息来看,这个向导也快要不久于人世了。如果那是他的哨兵,那么随他去或许对他来说更好。即使是天主教徒都不会把这种情况算作自杀。
他在旁哀泣时,他那一群穿着白衣,受到惊吓脸色苍白的同事正无言地在甲板上挤做一堆,打钩。彻底被血污浸透,但是依然活着的哨兵pe正脸色凝重地看管着他们。
“哨兵,”lepe对他点了点头才继续,“把他们带到船上去。等回到港口我们会……处理一切的。es在哪里?”
“冲着他的向导去了。”pe一边带着那群白衣向导往前走,一边说。这个哨兵看上去状况不大好,他的脸色灰白,他的心跳声和以前一样凌乱不稳。
lede感到一阵不安蠢蠢欲动,“他在远目号上。难道不是吗?”
es冲进船首甲板下来看,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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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回来了。色彩也回来了,即使只是在船上的一间普通木室里,也显得无比鲜明。w一次又一次地呼吸着甜美的空气,他的喉咙像是在吞咽着尖刀,但不管如何他仍然在迷糊间吸着气。过了一会,他才能回过神。再过一会儿,他才有力气坐起来。
r在地板上向后爬去,现在正支起身撑在一个木箱子上。即使是在油灯惨淡的照明下,他的脸也是一片死灰般的白。嘴唇无声地动着,汗水涔涔而下。
而且他在感受着,哦是的——苦楚、疼痛,也许还有懊悔。但不管是什么,他现在肯定已有了情绪的信号。他睁开他苍白的双眼转向w,发出一声乞求的哀鸣。
“每一寸……”w粗声说,喉咙像着了火。“每一寸被你压抑的良知;每一丝由内心怜悯而来,却被你无视的的疼痛;每一种你自我说服是授命于上帝的残忍、侮辱和罪恶。你觉得只要自己停止去感受它们,它们就会烟消云散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