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飒淡淡地瞥他一眼。「去我家干麽?」
「我想去你房间。」
「干麽去我房间?」
「我想多认识认识衣飒同学嘛·」
衣飒喷饮料了。阿滚标用神爱世人的眼神看著衣飒,道:「不行喔,你这样王子的形象会破灭啦。」
「什麽王子?」
「你在学校的後援会。」
衣飒咕哝了几声,大概是在说无聊之类的。後来,阿滚标去了他房间,那是他第一次去他房间,衣飒说去泡个茶来,一回来就看阿滚标鬼鬼祟祟的不晓得在干麽。他阴沉道:「你在干嘛?」
阿滚标笑笑。「没有,没什麽。」
「是吗?」
「是啊是啊。」这头点得可用力了。
後来他发现自己的内裤少了几件,原来是阿滚标拿去卖给後援会了,一件标价五千,被後援会摆在供桌上供奉著。阿滚标因此请假了一个礼拜,据说是手断掉脚折到身上有多处瘀青。
总而言之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件事情在衣飒小小的心灵上留下不小的创伤。因此当林恒更进到他房间时他还下意识的注意他有没有偷走自己的什麽衣物,後来想想才释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阿滚标那麽变态的。
林恒更像是觉得很新奇似的,到处都要摸摸看看。衣飒坐在一旁冷眼瞧他用膜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书桌,然後用膜拜的眼神看向床铺。
「我可以躺躺看吗?」他用膜拜的口气这麽说。
你当你是来看展览的是不是?
「......」
林恒更小朋友眨眨眼,秉持著锲而不舍的精神继续问:「我可以、躺躺看吗?」
「......你家没床?」
「因为衣飒同学的床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您是一来到我家就变弱智了是吗?「随便你。」
林恒更同学一脸兴奋的躺上去,还在上头滚来滚去。衣飒同学都要石化了。他真不愿意承认这种看起来一副停留在小班时代的人其实很强只是深藏不露。「你这是故意的吗?」
「什麽?」
「......让我放松戒心。」
林恒更轻笑。「我没有这麽想过喔,衣飒啊,从以前,我就特别喜欢你祖先......」
衣飒一个冷瞪过去,纤细的手指朝他晃晃。「既然不要说出全情,就不要老是泄漏这个泄漏那个的。」
「啊啊......我还以为你会问呢,」林恒更脱下眼镜,从床铺上坐起,两脚相叠,他一手撑在床铺,一手靠在膝盖上。「这样也好,省事。你的灵魂蛋放哪里了?」
衣飒眯起眼。「你──」
「我现在很需要你那颗灵魂蛋,就只差一点了,」他看看天际,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到底要干麽?」
林恒更微微一笑。「衣飒,你看过,黑叶红花吗?」
「什麽黑叶红花......?」
「那是一种,令人几乎要窒息的色彩,堕落的鲜红花朵。」
衣飒皱眉,感到有几分晕眩,眼前林恒更的笑容越来越诡谲,视线也开始晃盪、模糊,就像是被洒上涟漪的水面。他摇摇头、又摇摇头。许久,眼前的景物又开始清晰,但自己却身处在树林里头。
高大的深蓝色巨木,长满了黑色的树叶,叶丛里有一点一点的鲜红,宛如欲滴的鲜血。衣飒抬头,漫天红花飞落,成圈状旋转。他伸手欲接,甚至以为碰触到皮肤的会是冰凉而黏稠的液体。
但那是一朵朵的花,红到令人胆颤心惊的颜色。
鲜血的颜色。
绽放。
从一片黑暗中绽放出的红花,只染上了罪恶。他却为这样的堕落而著迷,望著,久久不能自拔。
「很美丽吧,」林恒更的声音从背後出现,他下巴轻轻靠上衣飒的肩,双手从背後环著。「这就是黑叶红花。孕育著天界罪恶的地方。红花增加了,你瞧,这是战争所留下的结果。」
黑叶红花。
林恒更又说:「终有一天红花蔽天,我等的就是那个时候。我晓得你现在徬徨了,不晓得该不该使用灵魂蛋。但我希望你用。唯有你亲手摘下的红花,才是最鲜红、最美艳的血红色。」
他执起花朵,放在掌心,捏碎。
流出暗红的鲜血。
「衣飒,你知道这些是什麽吗?这些全部都是,人类的血。」
红花蔽天。
鲜血漫布天际。这是一个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地带,一个储存罪恶的场所。浓浓的,血腥的味道。
林恒更苍白的手攀上衣飒的脸,缓缓盖住他已然失神的双眼。「记住,你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你所需要做的事情。」
黑蓝色的长发飞舞,卷著黑叶,卷著红花。林恒更从背後环住失神的衣飒,双手覆上他的眼,嘴里念念有词。
黑叶红花,记住这让你心慑的一幕。
马达尔先生找到诺靡亚时,他才刚演讲完,於是两人乾脆就在大学的餐厅内用餐。这间大学的设备很好,餐厅方面也非常舒适,最重要的是──有提供长官用餐室,隐密又安静,不怕被人打扰。
马达尔先是跟诺靡亚聊了几个学术性的问题,然後拿出有关黑气的资料递给诺靡亚,提出自己的分析。
「现在黑气暂时是稳定下来了,停留在边界地带,但要是失控就不好,於是我想再增派几个专门研究黑气的术士......」
诺靡亚看著资料,点点头。「那麽就麻烦你了。」
马达尔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开口:「先生,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