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年脸色通红:“哎呀,爷爷!您又来了,什么事都往媳妇不媳妇的身上扯,真是我没有早恋的心也给您老人家念叨萌动了。”
“那咱们爷俩去三和村的时候,人家传根叔一家子细心招待,就怕咱爷俩有什么不适应。现在人家一家子过来了,咱不得投桃报李,略尽地主之谊啊?”
“再不济,传根叔那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要是没有他,孙子我这会儿还不知道流落在哪呢!”
话说到这儿,小小少年的语气就很低落了。
那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不由将老爷子的思绪拉回到了孙子刚刚获救的时候。
灰头土脸,衣衫褴褛。
跟平日里衣衫光鲜,彬彬有礼的样子大相径庭。就算他这个亲爷爷擦肩而过,都不定会认出来的样子。
亏了宁传根机敏,发现了疑点。又是跟匪徒斗智斗勇拖延时间,又是报警寻求帮助的,这才终于换来了宝贝孙子的成功脱险。
光是这份恩德,孟家上下就该铭记于心。说起来还真是,不管多高的规格招待都不为过。孟老爷子分分钟想通,随即大手一挥,可不就就各种积极准备起来?
打扫卫生,置办被褥、衣服、美食之类还不算。他这都硬是被孙子给磨着,在臭小子隔壁给宁宝儿装修了个房间出来。
带衣帽间,玩具房的那种。
美观精致到叫孟景年的异母弟弟孟克勤都挪不开眼珠子,哭着嚎着要住进来。
也好日日夜夜的,都跟这些好玩的玩具做伴。
虽然这其中有些个娃娃看着不大讨喜,但大部分都是他的菜啊!
“哼!”孟景年冷哂,直接捩着他肩膀把人给推出了屋:“一张纸画个鼻子,你倒是好大的脸!未经允许,私自闯进别人的房间都已经够没教养了。这还得寸进尺?啧啧,也不知道随了谁!”
说这话儿的时候,小小少年还眼睛一瞟,毫不遮掩地斜睇了继母黄月英一眼。
气得对方直接泪目,嘤嘤嘤:“景年,你……”
“克勤就跟你不是一个妈生的,可好歹是一个爸的呀!你这样二话不说捩他,劈头盖脸地骂他,是没有把他当成弟弟么?”
又来了!
孟景年白眼,相互交手了这么些年,他啊,早就看透了继母的白莲花伎俩。错不过就是嘤嘤嘤卖可怜,挑拨他那个傻爹的怒气,拿他当枪而已。
以前他小,没有那么多弯转心眼儿,少不了上当。
而现在……
呵呵!
孟景年皱眉,满满不赞同:“后妈你怎么这么说呢?要不是把克勤当亲弟弟,我能这么直言不讳?还不就是怕他长歪,这么横行霸道的,损了咱们孟家的颜面么!”
那一脸明明就是满满一腔良善哥哥心,结果却被冤枉至此的委屈样儿哟!
可把黄月英给憋屈的。
而更憋屈的是,刚刚那死孩子训她儿子、憋屈她的时候,公公一派淡定当没听见似的。等那死孩子露出满脸委屈后,老不死登时心疼到无以复加。
看着克勤的目光啊,也就如刀子般,充满了锋芒。吓得之前被狠揍,心理阴影浓重的小克勤哇地一声哭出来。
很怕老爷子再对儿子发难的黄月英想也没想,一把把儿子拽到了身后,速度对公公赔笑:“对,对不起啊,爸。上次这孩子被揍的有点重,所以……”
难免有点阴影什么的。
可她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公公的脸子就呱嗒一下撂了下来:“所以什么?不但景年这当哥哥的说你的宝贝蛋是别有居心,连我这把老骨头也说不得他?”
老爷子征战杀伐多年的气势拿出来,别说孟克勤这个小孩子,就黄月英也很瑟缩好么!
“不,不是的……”她这战战兢兢之间,努力扬起唇角,勾勒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爸,您误会了,真的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真的……”
“别说克勤个小孩子,就是我和凯旋那不也是您的孩子,得乖乖听着您的训么?”
按着正常的套路,孟老也就冷哼一声。再怎么不乐意,也得把这个事儿给掀过去。到底他个老公公家家的,不好跟儿媳妇多说些什么。
可今儿?
老爷子心气正不顺呢,哪肯叫她这么顺利过关?
当时就冷哼一声:“的确,慈母多败儿。这好好的男子汉,都快被你给宠成个弱鸡了。好歹也是念了高中的人,难道连个溺子如杀子的道理都不懂?”
眼见着妻子和儿子相继沦陷,孟凯旋就是再怯也得鼓起勇气来试图营救啊!
“爸,孩子不听话好好教就是了,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呢?我和月英就这么一个孩子,可不就纸包纸裹的,生怕他有个啥闪失么?您也是为人父母的,这心情您应该懂啊!”
孟老爷子简直要气到爆炸,随手一个烟灰缸子砸过去:“我懂,我特么懂个锤子啊?你个孽子!啥叫你就这么一个孩子?”
“啊?你说啊,你把景年这个原配长子放在了哪里?”
这么多年再气再恼,孟凯旋也没被老父亲这么对待过。一时躲闪不及的,正正当当被一缸子砸在了脑门子上,登时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