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听了,脸上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可不等她开口,石氏又摇头:“罢了,那张家娘子霸道,你若是做点什么事情只怕她会心里厌弃,以后你想要离开怕是更难了。”
秋娘连连点头,脸上有了些希冀神色。
石氏则是让婆子递给了她一个木匣,沉甸甸的,秋娘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匣子银锭,捧在手里,少说也有百两之多。
石氏笑着看她,道:“银票兑换不易,还不如现银来的好用。只管拿着,你找机会同张氏哭诉,只说想要活路,再把之前我让你偷的温敏松的账册给了张氏,她会让你走的,这些钱足够你过日子的。”
秋娘立刻有了笑,而后又犹豫了一下,问道:“夫人,她……真的能让我走?”
石氏点了点头,安抚一般的放缓了声音:“孙氏碍了她的路,这才丢了性命,可你处处谨慎小心,还没有子嗣,她没必要为难你,谁都不是天生喜欢杀人的,只要你乖巧些,她会点头的。”
秋娘这才安了心,跪下来给石氏磕了个头,这才重新穿上斗篷离开。
婆子则是去关了门,而后快步走到石氏身边,道:“主子,温家那脏心烂肺的不会再找我们麻烦吧?”
石氏脸上已经没了笑,声音浅淡:“不会的,过了明日,就一切尘埃落定。”而后石氏又扯了扯嘴角,“我到底还是没看透他,以为他还能有些人性,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
正房妻子被他当外人,宠爱多年的妾室也能弃如敝履,这就罢了,可是温敏松居然能坐看三个孩子都被张氏带上歪路!
为了他自己,温敏松就连儿子都能舍弃。
虎毒尚且不食子,着实是qín_shòu不如。
只是婆子心理上有疑惑,不太明白明天是什么日子,她也不知道石氏到底在背后给温家扎了几把刀。
但这婆子跟着石氏的日子久了,即使之前蠢笨,现在也能学出点东西来,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便压下了所有念头,伺候石氏就寝。
等到了第二日,温家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东西搬家。
哪怕温家衰败,可是这些年来攒下来的家底还是有些的,既然要搬走,这些东西自然不能留下。
况且温敏松恨祁家恨得牙痒痒,因着人家背后有公主驸马撑腰他不敢做什么,但这个家温敏松恨不得把野草都挖了带走,漆了的墙皮也要刮掉,半点不想给祁家留。
却不知隔壁的叶娇知道了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气,反倒欢欢喜喜的对着祁昀道:“相公,他们走了以后我们怎么办?”
祁昀笑着在叶娇的脸上亲了一下,拥着她缓声道:“你想怎么做?”
叶娇想了想,脑袋里却没有什么规划。
小人参只觉得突然能把家扩大一倍格外欢喜,但是要让她能把一切都说的头头是道还是有些为难了。
于是叶娇只能掰着手指头道:“要种些树,桃树梅花树都要的,之前家里都有,瞧着也好,这次补上,我还要个凉屋,快夏天了,孩子们也怕热。哦对,还有给孩子们都建个院子,过些年他们都要住进去的。”
祁昀笑着点头,一一应了,扭头就对着铁子道:“等他们走了,就找人把墙和里头不该有的都推了重盖。”
铁子很想说这样有些浪费,毕竟寻常人买房子也就是把里面的装饰换一换,没有说重新盖的,这兴了土木是要费不少银钱,寻常人家都不会这般做。
但是铁子又想到,这凉屋要引活水,这种树要开新院子,听起来简单,却都是要费些力气的活儿,倒不如全推平了呢。
至于钱……二少爷最不缺的就是钱。
于是铁子立刻拱手应声,而后就叫人带上东西,准备等温家走了以后就去拆房子。
叶娇则是稍稍按耐住了兴奋的心情,剥了颗葡萄,想要放进自己嘴里,而后手上微顿,把已经凑到嘴边的葡萄肉递给了祁昀:“相公,你吃。”
祁昀也不客气,张嘴就含住了葡萄肉,不其然舌尖碰到了女人的柔软指腹。
纵然祁昀寻常身上比起常人略凉些,手脚也总是冷冰冰的,但是嘴唇总是有些热,这葡萄是凉水浸过的,弄得叶娇手指也凉,这么一冷一热碰到了,小人参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她立刻收回手,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葱白指尖,不太明白为什么刚刚要抖那么一下。
可等叶娇抬头看祁昀的时候,却瞧见男人的耳朵已经红了一片。
叶娇想问问他怎么了,祁昀则是想要扯开话题驱散掉脑袋里白天不该想的事儿,但没等他们说话,铁子就急匆匆的走了回来。
还没开口,就看到了祁昀正神色不明的盯着他看。
铁子愣了一下,接着就看到小素在对着自己使眼色。
怎奈铁子生了个聪明脑子,偏偏碰到小素就变得蠢笨,见小素看自己,铁子居然傻呵呵的笑起来,连要说的事情都忘了。
还是叶娇有些好奇的问道:“铁子你怎么回来了?”
祁昀则是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说。”
一个字,就让铁子立刻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道:“二少爷,二少奶奶,是刚刚温家出门后,在街上正好对上了石知县进京的马车,耽误了些时候,后来温家老爷车舆的马不知道为何惊到了,翻了车,摔了人,这会儿正在大街上嚷嚷着叫郎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