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行在最前方的一名鬼使面无神情凉冰冰道:“大帝让臣等,在此彻查此事,惊扰帝俊,请帝俊先行前往酆都,待此事彻查之后,臣再前去酆都复命。”
“无妨,本君此番前来,不过为着些小事,酆都与阎罗十殿本君倒是熟得很,无须引路。”
少昊望着三途河中尚在剧烈翻腾的水涡,淡漠道:“本君记着,这三途河中术法无用,数万年来都未曾有过这波澜。”
倒是巧,他垂眸看了一眼栩栩,若有所思道:“不过,这术法无用,也仅限于三界生灵。”
鬼使僵硬的颌首,冷声道:“多谢帝俊……”
人群中响起一个中气颇为足的女声,万丈豪迈道:“谁敢在老娘的三途河闹事?这回钱收了没?小鳞!”
领头的鬼使雪白的一张脸上,抖了一抖,微不可见的往后挪了挪,不过还未挪上几步,就被一只细白的手给一把揪住了。
“见到老娘就跑?钱收了没?又没收?恩?想给老娘试汤了?”
一个容貌秀丽身着妥帖的女子在这一群鬼使阴差,与生魂中委实颇为打眼,尤其是这一群面无神情的鬼使阴差还极为畏惧她的一副模样,栩栩不过瞧了一眼,那女子便立刻回了头来,极其不耐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停了一停,立时热烈起来,弯着唇角道:“美人儿啊~”
细白的手就要摸上了栩栩的脸颊,却没覆上来,速速的收了回去,恭敬的行了一礼,恭声道:“倒是不知帝俊莅临我醧忘台,小仙不甚荣幸,不甚荣幸,不知这位仙子如何称呼啊。”
栩栩察觉流转至自己脸上的眼波,下意识道:“栩栩。”
“好名啊,好名!我叫扶衣,”孟扶衣双眸亮了一亮,柔声道:“不知仙子可否是上界那,要来幽冥司职的那位?”
若是这样的纯净的神魂,去采撷奈何桥旁的白花菖蒲脉根,那汤的药效定然是要翻上好几倍的。
栩栩摇摇头,“我只是来……”回头看了少昊一眼,续道:“看一下三途河畔彼岸的。”
“醧忘台旁也有好瞧的景致,”孟扶衣上前作势要挽栩栩的手,却收到了帝俊不冷不热的一个眼神,立时换成了捋鬓发,若无其事道:“醧忘台奈何桥旁,开满了一种白色的小花,极其的好看,你待会若是去瞧了,可否摘来,送我一些?”
摘花?
栩栩虽犹疑,却还是点了点头,“我待会若是瞧见了,便……”
就被一个愣愣的声音截道:“孟婆你不是让我去摘花的吗?我都摘了几篓子了。”也是个鬼使。
孟扶衣一下回过头去,“不要叫老娘孟婆!还有,你就算是将那脉根都拔了个干净,也没有可用的,我说过多少次了,你采撷时,须得小心些,仔细些。”
说话的鬼使索瑟了一步,边界道:“我是极其小心细致的。”
“那你去瞅瞅你那摘来的几篓子花,有几朵是没被阴火焚过的?这熬出的汤给谁喝啊,给你,你喝不喝?”
鬼使立时猛烈摇着头,后退了一大步,彻底不说话了。
栩栩却挽了少昊的手,踮了脚凑到他耳畔,小声道:“她便是孟婆神啊?”
见他颌首恩了一声,栩栩张了张口,立时充满惊奇的看向了孟扶衣,从发髻瞧到裙摆,这便是孟婆神了?孟婆神不是个老婆婆啊,瞧上去比她大不了多少的模样。
孟扶衣抱了手臂,朗声问:“方才你们闹哄哄的,现下全聚在此地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鬼使们互换着眼风,方才受大帝召唤,赶得及,渡了船过岸边赶来了醧忘台,哪里还记着讨要过河钱,不过这要是说出来,今日的饭食,怕是都要加上些不得了的佐料了。
“小鳞,你说……”
被点名的鬼使拼命摇头:“我我我……我才过来,什么也没瞧见。”
孟扶衣扫视了一眼,鬼使们一一低下头去,她又转过身,将目光落在了栩栩身上,和煦一笑,道:“敢问仙子,方才究竟发生了何时啊?”
栩栩如实道:“船翻了。”言罢还指了一指三途河,便瞧见了鬼使们一张张的脸更白了几分,交换了个难逃一劫的眼风后皆微不可见的,又退缩了几步。
船翻了?!
孟扶衣神色大变,转过身去怒声道:“我的船翻了?你们不知道那些船都是老娘一块一块建木给制的吗?船如何翻的?!给老娘说清楚了!”
鬼使们沉默了一瞬,随后七嘴八舌,各持各的说法的将自己说的事给说了一遍,栩栩完全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见孟扶衣颌首沉重道:“居然有人敢在我醧忘台闹事了?去查!一日后,老娘要彻底知晓,是何方胆子大了天的孤魂野鬼,弄翻了老娘的船!”
众鬼使们索瑟了一瞬,立刻化作黑影四面八方穿梭而去。
一旁面色茫然的生魂们,空洞瞧了半天不知在瞧什么,皆缓缓往醧忘台而去。
栩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然平息的水面,道:“我们也走吧,不是说奈何桥边开满了白色的花么?我们去瞧瞧呀~”
少昊微微颌首,轻轻恩了一声,道:“不过,不可过桥。”
“为何啊?”
“因为啊,桥那头是往生道啊,”孟扶衣笑着行在前头,“小仙为帝俊引路,奈何桥就在前头。”
过了几条雾气茫茫的小道,穿过雾气中半隐半现的几座廊庭,除了一路瞧见的各种模样的生魂,再瞧不出半分特别的所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