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重臣特别造的一副琉璃棺木赏给了庆王爷,不但厚葬,还赏了两车的陪葬,可谓用心。
可是在庆王爷能否葬入皇家祖坟时,遭到了不少朝臣的反对。
皇帝大人有大量,不等于行为不检点的庆王爷能借着皇帝弟弟的身份任意妄为,还妄图葬入祖坟,这不是玷污了皇家的名声吗?
文人们恍然大悟,也觉得皇帝受委屈了。
鼓动不少人写下千名书,愣是送到了衙门口,让庆王爷另选地方下葬。
碍于民意,皇帝无可奈何,只能让礼部尚书另外挑了一个风水地方让庆王爷入葬。
礼部尚书得令,殚精竭虑地终于找到一处风水极好的山头,好不容易把庆王爷下葬了,不由偷偷吁了口气。
只是后来连平常人家都不愿挨近这个山头入葬亲属,倒是让人唏嘘不已。
庆王爷的事一完,小福子就伶俐地跑来跟应妃禀报了,说得绘声绘色,连礼部尚书愁眉苦脸也表现得淋漓尽致,让应采媚很是大笑了一番。
皇帝这一招够损的,自己装出一副好兄长的摸样,表现出肚子里能撑船,其实暗地里在等着呢。
让庆王爷入皇家坟地,等百年之后死了,两兄弟难不成还在黄泉路上相遇?
估计皇帝生前不愿看见庆王爷,死后更不肯跟他躺在一个坟地里,索性私底下让几个心腹大臣提议另择坟地,说的理由几位冠冕堂皇,连呆头书生都找不出错处来,还一个劲地支持。
就不知道等那些八股老先生什么时候反应过来,他们不但帮了皇帝一个大忙,被人利用得彻底还一脸感激满足。
应采媚捂着嘴又是笑了一番,实在对皇帝的小心眼佩服得紧。
皇帝这使出了多少手段,宁愿出两大车的陪葬品,拐来拐去的就为了让庆王爷挪窝,别以后在一个坑里躺着,算是眼不见为净。
应采媚难得收了笑,认认真真地问:“小福子,你说皇上出了两车的陪葬,会不会心疼?”
皇家的陪葬品,件件都是珍品。两大车,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估计户部尚书拿出这些,就跟割肉一样心疼。
小福子耷拉着脑袋,还真不敢回答。
说皇帝心疼,那不是直接说霍景睿吝啬又小心眼,连一点陪葬都跟死去的亲弟弟计较?
说不心疼,小福子不敢妄图猜测圣意,乖乖趴在地上不吭声。
“爱妃想知道,还不如直接来问朕呢。”皇帝大步走来,挥手让小福子退下了,施施然坐在应采媚的身边。
小福子得令,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生怕皇帝后悔来找茬,看得一旁的青梅目瞪口呆,还以为这小太监也是身负武艺,转眼就不见人了。
应采媚忍不住大笑,这小太监有趣得紧,也不知道皇帝从哪里找回来的,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也怕皇帝怪罪下来,以后就少了几分趣味了:“皇上,这小福子实在有趣得紧,真是宫里的开心果。”
“爱妃喜欢,朕便留着小福子在怡春殿伺候了。”皇帝对这个机灵的小太监也有几分喜欢,就不介意他偶尔的失礼了。
应采媚被霍景睿搂在怀里,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着,想起之前的事,忍不住又问:“皇上真不心疼那两车的陪葬品?那些好东西,埋进地里,还不如送人把玩呢?”
东西就该物尽其用,都埋在暗无天日的墓穴里,还真是暴殄天物了。
就算皇家的好东西多得是,也不等能如此败家,毕竟珍品都是有限的。
皇帝笑笑,眼底极为愉悦,握着应采媚的柔荑把玩着,低头小声说道:“爱妃不必替朕心疼,那些都是太后和庆王爷生前最喜欢的物什,朕又怎能让他们在低下寂寞,早就派人拢好了,只等下葬的时候用。”
应采媚恍然大悟,原来皇帝拿着太后和庆王爷原有的东西塞入两大车来忽悠人,根本不是从他口袋和国库里挤出来的,难怪一点都不心疼。
别说两大车,估计全部一股脑埋入地里都无所谓。
“皇上原来早有准备了,还真是……”狡猾!
不错,就是狡猾。应采媚想来想去,只想出这么一个词,最适合皇帝用。
借着别人的东西来抬起自己的名声,也就皇帝能做得如此理直气壮。
估计太后泉下有知,恨得都要吐三升血了。
皇帝最狠的,不是把人家的东西当作陪葬品埋了,而是把太后和庆王爷分别下葬。
庆王爷是太后最爱的小儿子,眼珠子一样护着,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甚至是皇位。
如今两人败了,还败得彻底,连太后娘家都被连根拔起,估计百十年都再不能卷土重来。
这都算了,皇帝以孝心为由把太后葬在了皇家坟地,却又接着朝臣的口,把庆王爷另外葬在离皇家坟地最远的山头。
太后和庆王爷这两母子,就算下了黄泉,估计都很难碰的上了。
当然,应采媚知道,皇帝绝对是故意的。
他们生前让皇帝不好过,就算死了,皇帝也让两人不好过……
“真是什么?”皇帝俯身,凑到应采媚的耳边低问了一句。
应采媚眯起眼,耍嘴皮子谁不会啊,连忙笑着说:“皇上真是英明,让妾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此阴损的招数,还真是让她不能不佩服。
人在江湖,最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曝尸荒野,还不至于要让人身败名裂,还死无葬身之地。
想着庆王爷的墓穴挑选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