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随口一问。国事要紧,莫要让皇上分心了。”应采媚只是觉得她郁闷地给关在怡春殿里,皇帝却逍遥自在的,心底有些不痛快而已。
听说霍景睿在处理国事,劳心劳力的,她这才满意地笑笑:“青梅回来了吗?”
小福子面皮一紧,心里苦哈哈的。皇上有令,说是让应妃别近着这个大宫女,免得过了桃源殿的病气给她。
可惜应妃要做的事,连皇帝都阻止不了,何况是他这个小小的太监?
偏偏皇帝下了口谕,小福子不能不尊,一张脸不由皱成一团:“禀主子,青梅传信,说是在桃源殿一切都好。”
应采媚睨了他一眼,小福子绷直身板,后背不由发凉。
一听就是敷衍的话,她眯起眼:“你不说,还是要我亲自去问?”
小福子一张脸都要垮下来了,闷声答了:“回主子,青梅只说桃源殿病倒的奴才比较多,剩下的几人便就近照顾公子爷,幸好公子爷没有大碍。”
应采媚冷哼,连霄自然不会有事,毕竟这事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他。
她沉吟片刻,又问:“青梅就没注意,公子爷是否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小福子想了想,摇头答了:“公子爷吃食就寝都跟以往没有不同,喜欢在书房作画,只是似乎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扰了兴致……”
闻言,应采媚不由挑眉,以前她去桃源殿的时候,白梅分明就在书房里伺候的,如今却是不喜欢了吗?
看来,她猜得不错,连霄避开皇帝的耳目,是在书房里练功了。
只有白梅进得了书房,最后阴气吸食过多而被剥夺是小命,根本没有人会发现……
应采媚叹气,连霄的做法让人越来越想不通了。
皇宫毕竟是霍景睿的地方,不是**门,连霄大张旗鼓地练就禁术,对象还是皇帝的心腹亲信,这不是一种明目张胆地挑衅吗?
她转念又想,连霄做得如此明显,皇帝却没有任何反应,这事反倒有些蹊跷。
皇帝的耳目众多,不可能不知道,没有反应那就是不理会。
是笃定连霄不会成功,还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不敢对连霄再动手?
应采媚一相当上回皇帝险些因为连霄而丧命,如今却不动师父,她的心情便有些复杂了。
身为帝王,对加害自己的人一再忍让,这份心就算她再铁石心肠,也不免有些柔软起来。
小福子顿了顿,斟酌地又说道:“主子,桃源殿病倒的都是婢女们,只剩下太监没事。如今贴身伺候公子爷的,就只有青梅了。”
“我知道,”应采媚早就猜到,所以才会派青梅过去,而非小福子。
能近连霄身边的,除了年轻的宫女,就不可能有别人了。
看连霄的样子,一个白梅根本就不够,桃源殿里只怕会有更多的牺牲者。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后反而变得心软,应采媚轻轻吁了口气,吩咐道:“派人将那些病倒的宫女送出来,免得穿了病气给公子爷。”
小福子应下,又小心翼翼地问:“主子打算送这些宫女去何处?”
“清净少人的地方便是,你派人收拾一间偏远寂静的宫殿吧。”应采媚挥挥手,直接把这事交给小福子办了。后宫空着的宫殿多得是,除了冷宫,很多地方能收纳这些病倒的小宫女。
应妃对宫女的体恤,小福子看在眼里,暖在心头。在皇宫里面,一个奴才死了便是一卷草席扔去乱葬岗,若是病了早就赶出宫去自生自灭,这位主子仁慈,好歹保住了不少性命。
小福子郑重地行礼后,这才慢慢退了出去,这事虽说他恨不得立刻去办,却不得不先跟皇帝禀报一二再做定夺。
皇帝大手一挥便同意了,桃源殿不过一下午,宫女都转移到了最偏远的宫殿里休养。
药童稍微看顾了一番,说大多数人只是体弱,或许这几日太热而中暑了。
应采媚只是笑笑,也没理会药童的禀报。
中暑会头晕眼花,面色苍白,却不会憔悴如斯,药童怕是得了太医的叮嘱,为保性命,将这事含糊带过,免得惹祸上身。
连霄却始终没有动作,应采媚把人弄出桃源殿,他也不开口阻拦,更没有问及宫女的去处,依旧在卧室和书房之间来回。
应采媚松了口气,想着师父怕是已经想通了,放手了,这才没有阻拦。
她也不愿意看到曾经冷然高傲,傲然于世的连霄,到头来会被突然暴涨的功力反噬,反倒散了一身的功夫。
只是应采媚没想到,她没有去桃源殿见连霄,一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当面质问却是不忍,索性眼不见为净,二来忽然怀孕的事,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师父开口。
没料到她不去找连霄,半夜连霄却亲自来见。
今夜皇帝在御书房通宵达旦,没有到怡春殿,只派人送来吃食,又让太监总管叮嘱了一番敲打了身边伺候的人。
应采媚在一阵熟悉的感觉中醒来,两位老嬷嬷早就晕倒在地上,她的手腕也被人抓住。
她一怔,很快就发现床榻前的人是连霄,紧绷的身子不由放松了些许:“师父,你怎么来了?”
连霄的脸隐在阴影里,昏暗中让人看不清,却让应采媚有种浓重的悲伤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双手握拳,却被他轻轻握住。
沉默片刻,连霄才低声说道:“多日不见,我只想来看看你……”
应采媚从来没见过师父如此低沉的声音,仿佛满身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