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砚抱她到浴室洗了一遍澡,在卧室床上给她吹头发。
很快又是一年春节,方明曦平时很少请假,排班的时候春节值岗首先排除了她。对于留在申城还是回瑞城他们讨论过一次,肖砚给她梳好头发,又提起这件事,这次她有了决定。
“年前回瑞城去给我妈扫墓。”她说,“我不想在那过年。”
“好。”
“也不想在这过。”
“嗯?”
她说:“太冷了,想去暖和的地方。”
肖砚一听,说好,“我陪你去暖一点的地方过,国内国外都可以。”
方明曦笑着往后靠到他怀里,他低头在她脖颈上亲了亲,手从下摆探进睡衣里。
良夜长久,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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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病房观察的第五天,唐隔玉的情况恶化又进了一次手术室。这回方明曦没有参与手术过程,只知道问题严重,第二次手术对唐隔玉的器官进行了大面积切除。
等唐隔玉苏醒之后,将来生活会有很大问题,不能做剧烈运动、不能情绪激动、还要长期服用药物保持机能正常运行,基本已经丧失了独自生活的能力。
年前这段时间,方明曦在医院不止碰见了邓扬,还有睿子。她从肖砚那听说了一些睿子的事,睿子家的生意这两年做的不是很容易,日子不顺,人自然没了从前趾高气昂的锐气。
上一次酒会上落他面子的事似乎给睿子留下了不轻的阴影,他碰见方明曦,没有上前找麻烦冷嘲热讽,躲都躲不及。
至于邓扬,他似是想和方明曦说什么,或许想到肖砚,又或许想到旧事,到底还是没有主动找她。
暖阳和煦的一个冬日,苏醒的唐隔玉在家人陪同下办理手续出院,转去她父母目前居住的地方修养。
方明曦正好下班,在医院大门外和他们碰上。
唐隔玉的父母去取车还未回,睿子和邓扬给唐隔玉推轮椅。她认出了方明曦,在轮椅上瞠大眼睛,一下子情绪激动。
对视几秒,他们一方的尴尬和方明曦悠然自得的模样形成对比。
方明曦慢慢走到唐隔玉面前,看着那张永远忘不了的脸,微微一笑,“嗨,还记得我吗?”
睿子抿紧唇,捏了捏唐隔玉的肩膀让她冷静。
“我过得很好。”方明曦看着唐隔玉难看的脸色,笑得越发温和。
唐隔玉说不出话来,呼吸得太用力,残缺的肺部和其它器官阵阵作痛,只能攥起拳头。
“明曦……”邓扬低低出声,然而又不知该说什么。他有资格让她宽容一点吗?没有,谁都没有。
方明曦不搭理他,站在那静静将唐隔玉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经过她上半身时停得格外久。
她的下半辈子将会在轮椅上或者床上度过,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再做从前她喜欢的一切事情。她需要人照顾,无法再拥有健康的生活。
一时间似乎觉得没意思,她决定走人。
迈出两步,方明曦忽地又停下回身看向唐隔玉。
“对了你知道吗,我妈妈去世已经有五年多了,时间快不快?你记得吧,她死在那场火灾里,被关在地下储物间活活烧死,我经常梦到她。她工作的那家店的制服是黑色加红边的,我想你应该见过,烧焦以后是什么样子你晓得不?全都是黑的,没有一滴血,焦黑焦黑的。”
方明曦指指肋骨中间,“这里——她的这些地方全都烧坏了,肺,还有胃……她说很疼,你知道吗?她说烧得很疼很疼。”
一切该来的终于都来了,或许还会有更多善恶得到本应有的结果。
唐隔玉的脸色白得吓人,她剧烈呼吸着,眼球微微上翻像是要厥过去,又疼得用手直捂住肚子。
“隔玉?隔玉!”
睿子和邓扬立刻俯身查看她的情况。
方明曦冷眼看着,心里毫无波动。
穿上护士制服,她是一个医护人员。作为医护人员,她会拼尽全力挽救病人的生命。
但此刻她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站在这里,虽然她仍然不会对唐隔玉做出危及人身的事,可她有资格作为被害者的家属表达自己的情绪。
如果唐隔玉没有做过亏心事,方明曦说的这些想必对她不会有任何影响,她还是能够夜夜好眠。若是她真的做过亏心事,那么,祝她永远被自己种下的噩梦惩罚,承受良心的谴责。
邓扬和睿子给唐隔玉拍背顺气,好半天,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只是状态比方才差了很多。
方明曦已经走了,邓扬扭头看她离开的方向,肖砚开着车来接她,不知何时到的,特地从驾驶座下来走到她身边。
她穿的棕色小皮鞋有系带,带子散了,肖砚蹲在她面前给她系鞋带,而她低头和他说着什么。
方明曦和肖砚就在不远的前方,谁都没有朝这边看一眼,仿佛他们只是被甩在身后的旧垃圾。无所谓,不重要。
几十米的距离,看起来却很遥远。
邓扬忽然想到很多年以前和肖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是他哥哥入伍后第一次休假回家,于是他见到了这个他哥哥口中“最好的兄弟”和“最好的战友”。
肖砚很照顾他,不管是那时还是后来他哥去世之后。
他和他爸吵架身上没钱,找肖砚拿。他跟流氓打架惹来地痞团伙被打到头破血流,肖砚二话不说带人把那些二流子收拾得服服帖帖扭送警局。他离家出走,肖砚把自己的住处让给他,给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