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王凌燕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一人一蛇配合得天衣无缝,一路斩杀过去,对方的士气已大不如从前,一人丢盔弃甲,众人跟随。
经过一番打斗的王凌燕,箭伤满身。她发髻散乱,双目充血,见到四处奔逃的人,她一路追杀,或弯弓射杀,或横刀劈斩,竟是杀红了眼。
直到丛林里再也看不到一人,她才精疲力竭地倒了下去。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接近,她又立马警觉起来,蹲身持刀藏在一棵粗壮的杨树下。
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她屏住呼吸丝毫不敢放松。
“太常寺少卿兼江宁府府尹明逢礼,请姑娘现身!”
王凌燕不敢应声,在身后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时,她的心跳骤急,深呼一口气,脚上蓄力从树后钻出,横刀向明逢礼扑去。
然,她终究是鲁莽了。
明逢礼抬起藏于身后的机关弩的那一刹,她的身形完全暴露在他面前,漆黑的钢箭划破层层空气,带着凌厉杀气直逼她面门。危机之下,王凌燕的身形已来不及收回,将刀举到眼前,用刀身挡住了直射面门的箭头。
钢箭与铁刀相撞,发出铿然声响,机关弩射出的钢箭力道凶猛,震得王凌燕的手臂发麻,身形连连后退。她被逼退到一棵树下,勉强抵挡了再一次的射击,左肩上的箭伤已有裂开的趋势,而明逢礼再次射出的一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她的伤口。
她的脚步一顿,从头落下一张铁网,隐在树杈间的黑衣人纷纷跳下树枝,将铁网收拢,她再也挣不脱。
王凌燕浑身是伤地被带回山脚宅院的地下暗室内,昏迷了一阵,再次醒来时,暗室内只有墙上悬着的一盏灯火,昏昏暗暗。
她虚弱地唤了一声:“小青?”
听闻主人熟悉的叫唤,藏于袖口中的青竹蛇才探出了沾满血渍的脑袋,一点点缠上王凌燕的手臂,懒洋洋地耷拉着脑袋。
王凌燕能感觉到它的低迷,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难为你了。”
自醒来,她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此刻身陷囹圄,倒让她能放松下来思考这种种突如其来的截杀。
“明逢礼?”王凌燕捂着胀痛无力的左肩,起身在密不透风的暗室内走了一圈,嘀咕道,“这儿莫非也是天音阁的地盘?”
暗室的石门轰隆隆被打开,王凌燕赶紧回到原来的地方趴下,青竹蛇再次钻进了她的衣袖里。
脚步轻盈,裙带轻缓。
绣着五彩鸳鸯的红色绣鞋在眼前停下,王凌燕适时地轻轻嘤咛一声,缓缓地打开了眯起的双眼,动了动身子。
“醒了?”
女子的声音清凉透骨,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王凌燕抬头去看,那女子也不过二十来岁,发髻高高挽起,赫然已嫁做人妇了。她一身青色罗裙罩着她曼妙柔美的身姿,踱着步子围绕着王凌燕走了一圈,香风阵阵。
王凌燕只觉她脚底生风,一步一舞,从头至尾,仿若在她眼前舞了一支舞。她的脑中不由浮现出沈姜曾经看着美人起舞时吟出的一句诗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佳人一曲醉金陵,美人一舞倾天下。”王凌燕搜寻平生所有记忆,看着她艳丽无双的眉眼,总算是有了一丝印象,“你是天音阁与歌女宛音齐名的舞娘……舞曼?”
“是。”女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又不动声色地纠正道,“不过,我现在是少卿夫人,吴曼如。”
王凌燕皱了皱眉,开口欲言,吴曼如却蹲下身,食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低声问道:“为何你未与沈郎在一处?”
王凌燕笑道:“这得问问你如今的丈夫了。”凌燕见她有些失神的模样,又道:“明大人让你前来,该不是让你来问这个的吧?”
吴曼如收回自己的手,蓦地起身,再次恢复了方才高傲又清冷的模样,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道:“你既然来了江宁,明大人的喜好你想必有所了解。我前来,只是为他做好分内之事,送你夜里去服侍他。”
王凌燕目瞪口呆,吴曼如轻轻一拍手,石门外涌出三三两两穿红着绿的丫鬟,身后有两名汉子抬着冒着热气的浴桶进了屋里便退了出去。一名丫鬟围着浴桶撒下各色花瓣,王凌燕却已是被三五丫鬟粗鲁地解掉了衣带。
她从未觉得如此屈辱过,扯着凌乱的衣衫冲开两名丫鬟径直冲向石门,吴曼如身姿一动,已是拦在了她面前,气势凛然地道:“进了这个屋,你别无选择!”
她伸手迅速抓住盘在王凌燕肩头的青竹蛇,将其狠狠地摔在角落里,王凌燕立时怒道:“你最好别动它!”
吴曼如道:“一条畜生而已。你若是乖乖配合,我留它性命。”她见王凌燕的气势弱下去许多,向身后的丫鬟示意一眼,便抱臂站着静静地旁观着。
青竹蛇疲软的身躯在地上蠕动了几下,缓缓地向浴桶靠近,吓得一众丫鬟花容失色,纷纷抬脚去踩踏。
吴曼如喝道:“谁敢动它,家法伺候!”
众人只得默默地退到一旁,恭敬地站立着,只留下一人在浴桶边伺候着王凌燕沐浴。
王凌燕进了浴桶才知这是药浴。在青竹蛇沿着湿漉漉的浴桶爬到浴桶边缘时,王凌燕便伸出手掌,让它在自己手掌盘成一团,轻轻用水清洗着它的身子。
她在脑中快速思索着逃生之计,一触到吴曼如清凉如水的目光,她突然心生一计,嘴角浮出一道浅浅的笑涡。
观吴曼如最初的言行,她对沈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