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跟上来的人,只轻轻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祁兴并不在意王凌燕的冷脸,笑着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想听听我这个英雄的救美故事么?”
王凌燕不理他,他索性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呢,在此潜伏了好几个昼夜,终于等到明逢礼出去了,这才带着候在山中的门人冲了进来。本想救你的,谁知你自己倒逃了出来,害我……”
“等等!”王凌燕越听越心惊,连忙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紧紧地盯着他,问道,“你说来此是为了救我……什么意思?”
☆、千头万绪扑朔迷离
祁兴瞪大眼惊叫一声:“沈姜什么也没与你说?”
王凌燕听得愈发糊涂了:“说什么?”
祁兴撇了撇嘴,低着头、托着腮围着王凌燕转动了一圈,愤懑又不满地嘀咕着:“这人怎么还是老样子,总不听旁人的劝,凡事都一个人扛着。”
王凌燕听他嘀嘀咕咕个不停,绕开他,继续向深处走出。她并非不在意沈姜瞒着她许多事,但是,正如沈姜所说,除了自己与沈姜,旁人的话,她不敢深信。
既然不愿去相信,索性不再深挖下去,以免乱了自己的心神。
她相信,只要找到沈姜,他定会如实相告。
而祁兴却是追上来,兀自说着:“我千辛万苦潜入此地,暗中与他商量着营救你们的计策,他从不明确表态,只是让我等待时机。今夜是最好的时机。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潜在水里等你来?”
王凌燕猛地顿住脚步,目光冷然地盯着他:“我逃入湖底只是情势所迫,你如何知晓我一定会入湖水?”
“银铃铛。”
王凌燕不解;祁兴耐心解释道:“我能听到方圆十里之内的声音。沈姜离开前,给了我一个暗示,银铃铛。我如今才明白,原来是循着银铃铛的声音,便能找到你。”
王凌燕突然一个激灵。想到那片湖离囚禁她与沈姜的院子也不过四五里地,而他却能听到方圆十里之内的声音,这是何等可怕的天赋!
而真正令她在意的是,沈姜对她说的那些近乎情人间的话语,说不定也被他听去了。
她心中即便无法坦然接受沈姜的情意,也不愿两人之间的私事被不相干的人偷听去了。
王凌燕隔着衣襟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红绳手链,细细数着红绳上的一颗颗铃铛,不禁又想起了沈姜在屋顶为她系上这串手链时的模样。
专注,认真,温和。
此时此刻,她急切想要见到沈姜,想对他说出自己的心意。
这般想着,她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加快了许多,早已无心去听祁兴絮絮叨叨的话语。不过一瞬,她的脑海中又闪过花和裳天真善良的俏脸,疾行的步子猛地一顿,赫然发现自己罪孽深重。
她不能……不能坦然接受沈姜的好意。沈姜的一切,原本就不是她的,她不能趁虚而入。
侵入口腔的毒气已让她的身形不稳,她一时辨不清自己身处何地,只有手腕传来的一阵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音,让她能保持些许清醒。
王凌燕扶着湿滑的墙壁艰难行走了两步,终是一头栽倒在地。祁兴抢身上前,蹲下身询问了一句:“没事吧?”
王凌燕咬着牙关,气喘不定地道:“没事。”她才扶着墙壁慢慢直起身,祁兴却一把抱起了她,吓得王凌燕脸色倏地一变:“放下!”
祁兴幸灾乐祸地笑道:“你对自己也真够狠的,中了毒竟还苦苦支撑了许久。不过,中毒不深,我稍用内力就能帮你逼出来……”
王凌燕的手已搭上了腰间的赤练鞭,正欲教训教训对自己毛手毛脚的祁门中人,他却突然点住了她的穴位,她顿时动弹不得,只得气得吹鼻子瞪眼。
“小青!”王凌燕拼尽浑身气力叫道。
然而,许久都不见青竹蛇从她腰间的布袋里钻出来。她正纳闷,祁兴却是突然抱着她飞快地奔跑起来,夜明珠在前方投下一片明亮的光圈,王凌燕被人这般抱着,那光芒一晃一晃得甚是刺眼。
“你那条蛇,我喂它吃了一颗烈酒丸,它怕是醉了,听不到你的呼唤了。”祁兴一边跑着,一边喘着气说着,“我听到前边有动静,听脚步声,人数还不少,看来咱们的夜袭成功了,天一阁正调了人手过来呢!我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王凌燕冷声道:“你放我下来!”
祁兴的步子慢了下来,睁着他那对黑润如玉的双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王凌燕,一张笑脸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我先为你逼毒。”
“不用……”
王凌燕拒绝的话未说出口,祁兴已将她放置在一旁,用袖子擦了擦蒙尘的夜明珠,这才端坐在王凌燕面前,不由分说地执起她的左手,双手在她身上的筋骨血脉处刷刷点了几下,王凌燕竟觉身体瞬间轻松了许多。
受恩于人,王凌燕虽对他先前的行为十分不满,却还是大大方方地向祁兴抱拳致了谢。
祁兴弹响舌尖,斜着眼偷偷觑着王凌燕,调笑道:“我前前后后救了你两次,按照话本里的故事,你应该以身相许啊!”
王凌燕厌恶地白他一眼,闷头向前行走。
祁兴几步追上去,继续抱臂说道:“嗯,这两日我也听到沈姜对你说了许多肉麻的话,你似乎对他也不上心。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好了,帮你甩掉他那个大麻烦,咱俩凑合凑合。”
王凌燕不禁觉得好笑,不无鄙夷地瞅了他一眼:“你哪里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