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将人往最里边引。
“他今日如何了?”
老人沙哑着声音道:“侯爷请放心,药效已发挥作用了,他会很听话。”
花景生淡淡点头,待老人推开半人高的木门后,他才随着老人矮身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是一片开阔的药池。炼药的丹炉、药草堆了满地,那一片药池更是黑乎乎的,闻着令人反胃作呕。
花景生强忍住心中的不适,一步步朝趴在药池边的人走去,驻足了片刻,他便对老人吩咐道:“捞他上来。”
老人咧开满嘴黄牙嘿嘿笑了两声,伸出如枯柴般的双臂,轻轻一捞,便将那人软绵绵的身子提了上来。那人散乱的黑发下,面容苍白,神情呆滞,似无灵魂的傀儡般,只是翻动了一下眼珠,便又垂下了头。
而这人赫然便是沈姜!
花景生吩咐老人出去后,便蹲在了沈姜面前,轻声问道:“沈姜,告诉我,传国玉玺被你藏在什么地方了?”
沈姜眉心一皱,缓缓地开了口:“原金钩门后山山脚下,老爷子的墓碑下。”
花景生又迫不及待地问:“先帝遗诏呢?”
沈姜摇头:“不知。”
花景生循循善诱地说:“你再好好想想。”
沈姜依旧是摇头。
花景生一时陷入了两难,托腮问道:“传国玉玺是谁交给你的?”
“花花……”沈姜拧着眉头思索了半晌,又摇了摇头,“不是……是老爷子托花花交给我的。”
花景生没再刨根究底下去,而是笑着问了一句:“妙手飞燕是你什么人?”
沈姜无神的眼里闪过一丝光,微微皱着眉头思索着,许久都未能回答花景生的话。花景生并不着恼,反而笑着说道:“你身死的消息江湖中无人知晓,也只有皇上相信你已殒命了。哦,对了,还有你舍生忘死拼命护住的妙手飞燕和那个叫祁兴的也知道你不幸身亡了。听说,这两人找到了天一阁的蓝衣尊者又回到了皇城……这是要为你报仇么?”
沈姜从始至终只是垂着脑袋听着,脸上几乎没有任何异样。花景生见他这般模样,有些可惜地叹息着:“你也别怪我。好歹我留住了你的性命,在天下大势平息之前,你便忘了自己是谁,在这里委屈一段时间吧。”
花景生起身出了药池,询问着守在外边的老人:“你的夺魂丹不会出问题?”
老人佝偻着背,笑呵呵地道:“侯爷放心。我药罐子别的本事没有,在制药炼丹上,可是从未出过错。侯爷也见识到了,任他心性多么坚定的人,在夺魂丹下,也就是个傀儡娃娃。”
花景生淡淡点了点头:“你好好看护着他。”
出了密室,花景生便命人前往金钩门旧址。
王凌燕与花和奚一路快马加鞭赶往皇城,与早已等候在客栈内的祁兴碰了头。祁兴引两人进客房后,便对王凌燕附耳低声说道:“我被人跟踪了。”
王凌燕惊道:“是何人?”
祁兴摇头:“对方很谨慎,我一直未能引出他来。若不是我耳力过人,还不知被人悄无声息地跟踪了。如此一来的话,我也不敢贸然与王叔联系,也不知王叔那边情况如何了?”
王凌燕扶着下颚,顿时计上心来,不由笑道:“就让他跟着我们去侯府。”
祁兴立马心领神会地一笑:“你是想……”
花和奚在一旁看着两人合谋着如何利用那跟踪者,全然忘了自己这个堂堂天一阁的蓝衣尊者,便使劲地咳嗽着。
王凌燕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你嗓子不舒服?”
花和奚大声抗议着:“我堂堂天一阁尊者,随你寒天雪地里跑了一路,竟没有好酒好菜招待么?”
王凌燕理所当然地道:“未到用饭的时辰。”
花和奚气愤地拍了拍手边的桌子,道:“可我饿了!”
王凌燕皱眉:“半个时辰前,你在路上便吃过了。”
花和奚不依,坚持道:“我饿了!不喂饱我,我不会替你办事!”
这一路上,王凌燕才算是见识到了花和奚的小孩儿脾性。一旦这人耍起无赖来,她完全招架不住,也只能顺了他的意。心情好时,她觉得逗逗他也挺好玩儿;但是,心情烦闷时,他的无理取闹,令她苦闷不已。
此时,她心系沈姜,没有耐心去理会他。
祁兴却是笑道:“夜里还得做事,酒就别喝了,我下楼让店家上菜。”
花和奚这才心满意足地道:“还是祁堂主通情理一些,不像某些蛇蝎心肠的女人啊……”
他摇头晃脑地感慨着,面具后的双眼里放出促狭的光,并不因王凌燕黑下来的脸色而收敛半分。索性青竹蛇冬眠了,他也趁此机会报当日的侮辱之仇;何况,她如今有求于自己,他大可出出心中的恶气。
王凌燕暗暗咬牙,气恼万分地道:“看在小和裳的面子上,不与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计较!”
夜色降临,王凌燕换上黑色夜行衣,见祁兴与花和奚仍旧穿着门派的衣裳,当即便冷下脸道:“我们是去夜探侯府,你俩穿得这么扎眼,是怕人家发现不了你们么?”
花和奚不情不愿地接过王凌燕扔过来的夜行衣,嘀咕了一句:“丑死了!”
王凌燕一记眼神便让他乖乖回房去换衣裳了,嘴里还在念念有词:“世上怎么有这么恶毒凶残蛮不讲理的女人啊!”
祁兴听得直发笑,王凌燕斜眼瞅着他:“还不去换!”
祁兴道:“不换。既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