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于我而言是怎样的存在,我又怎忍心加害于他?明大人与王爷既在一条船上了,王爷有难,明大人不会坐视不理,您将沈郎交给明大人,王爷便有救了。”
坊主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带着十二分的笑脸,道:“说起来,舞娘子也是从我们司乐坊出去的人,先是成了天音阁与宛音姑娘齐名的舞娘,如今更是官夫人,我们只有瞻仰的份儿。但是,饮水思源,还请夫人不要为难老身了——沈郎不在我们司乐坊!”
吴曼如听了她暗含讽刺的话,也不再好言好语,而是冷下脸道:“你当真不肯交人?”
坊主道:“老身不能凭空捏造个人交给夫人呀!”
吴曼如不再坚持,缓了缓神色,笑着劝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做人,不能太过死板!给你两日时间,两日后,明大人回来,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坊主躬身将吴曼如送出司乐坊,便道:“夫人慢走,不送。”
吴曼如转身盯着那扇敞开的红漆大门,朝上前来的兵头吩咐道:“多派些人手盯紧司乐坊,不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病头抱拳:“是,夫人。”
坊主只身一人悄悄来到一处小院里,推门进屋,探头向外张望着,见无人跟来,才将屋门锁上了。
屋内,王凌燕、沈姜、苏聪正襟危坐,见了风韵犹存的坊主,才算松了一口气。
王凌燕起身对坊主郑重地抱拳:“多谢仗义相助。”
坊主笑着对他摇了摇头,看看苏聪,目光定在沈姜身上便移不开了。
她一步步上前,抬手摸了摸耳后根,竟从脸上卸下一张人皮来。
人皮后,是一张年轻姣好的面孔,容貌虽不出众,却清爽干净,越看越舒心。
沈姜皱眉:“易容术?你是……天音阁宛音?”
“先烈将军聂不凡之女聂云笙,拜见太子殿下!”
☆、一师双徒隐隐而现
此时此地再见聂云笙,沈姜心中又惊又喜。
聂家满门忠烈皆死于当今天子的刀斧之下,唯有她,在事态萌芽之初,被母亲悄悄送出了皇城,以“宛音”的身份藏于司乐坊中。
这些年,她名声大噪,他几次来江宁看望她,从不敢与她表现得太过熟络,怕因此害了她。从翠烟口中得知她被明逢礼凌虐而死,他本不信,可三人成虎,他又不得不接受那一事实。
今日再见,她又以“坊主”的身份回到了司乐坊,他已想通了其中的缘由。
“他安排你回来的?”为了确定心中的答案,沈姜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聂云笙点头:“我入天音阁,本是想伺机进宫寻机会对那昏君下手,可明逢礼却说我不适合做他的‘眼睛’。为了逼他送我进宫,我曾威胁过他,他便对我起了杀心。若不是阿梓将我掉了包,我也便被明逢礼那个畜生折磨而死了。世人当宛音死了,死了正好,我也不必再顶着天音阁头牌的身份活着了。”
她突然扯住沈姜的衣袖,跪地恳求道:“太子殿下,求求你救救他!白玄尘一心想置他于死地,阿梓的日子定不好过!”
沈姜扶起她,道:“不必如此唤我。你既然还活着,论辈分,我得尊称你为‘婶婶’。”
聂云笙苦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当初有父母之命在身我也没来得及嫁给他,如今,他救我也不过是一份责任罢了。”
苏聪忍不住出言:“王爷是打算等天下安定了,再迎娶你。当今情势不稳,王爷随时有性命之忧,若娶了你,会连累你,说不准你就成了寡妇了!”
苏聪这番憨直之言令众人哭笑不得,王凌燕更是扶额叹息,只叹苏聪为人太过实诚了。
聂云笙又气又恼地瞪了他一眼:“外界皆传他有断袖之癖呢!你……他与你最亲近,人家都说你们……”
苏聪被她一番话闹得满脸通红,辩解道:“你别误会……你是聂将军的女儿,若被人识破了身份告到皇上那儿……王爷处处疏远你,也是为了保护你。王爷只要来这儿,都要单独与你说说话儿呢!”
聂云笙羞红着脸没再接他的话茬,而是转向沈姜,道:“太子……”察觉到沈姜的眉头慢慢蹙起,她连忙改了口:“玄坪……那个,阿梓先前算计了你,我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与他计较,他也是为了你,为了天下苍生……你是先帝册封的东宫太子,白玄尘名不正言不顺,令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的君王,不是百姓的君王……我求你,为了当年蒙冤而死的皇后娘娘和忠烈文武,你回来吧!”
沈姜看了一眼安然而坐的王凌燕,又看着聂云笙:“我答应燕子来此见你,便是为此事而来,不过……一切还是等救出王爷再说,有些事,我得与他好好谈谈。”
聂云笙笑道:“就依你。”
她正要出门,王凌燕起身叫住了她:“明逢礼自谷园回来后来此要人,聂坊主不必再挡着了。”
聂云笙郑重地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舞娘子来之前,有位姑娘也来此问过玄坪,好像挺急的样子。”
王凌燕敛眉,有气无力地嘲笑道:“江湖之中,沈郎最不缺的便是红颜知己,你说的那位姑娘若总是追着沈姜不放,后面也会有许多麻烦。”
聂云笙是深陷儿女之情里的女子,对于王凌燕这半讽刺半揶揄的话语,倒是能从中嗅到一股浓浓的酸味。
屋内的气氛已然凝固,聂云笙将没有眼力见的苏聪叫出屋子,苏聪却十